一個江山穩坐的帝王,沒有道理對一個早亡且沒有留下子嗣的和親公主如此耿耿於懷,難道就不擔心落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
到底二十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兒呢?這件事兒到底跟迦南公主還有封遠圖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知道那丫頭關於那位“柳南芸”最近可又有什麼收穫,是不是能給他提供些新鮮線索。
在殿中稍稍站了站,封予山便就出去了,皇陵雖清淨,可畢竟不是沒人,若是被封遠圖知道自己除了祭拜良嬪還有别的舉動,隻怕封遠圖要多心了。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鄒令一臉頓時緊張,忙小聲詢問封予山:“主子,您身子可受得了嗎?”
每到這樣的天兒,封予山的舊傷總會發作,這是他最難熬的時候。
封予山搖搖頭,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然後問鄒令:“高麗使團什麼時候會到京師?”
鄒令道:“啟稟主子,年前會到。”
封予山點點頭,走出幾步,看著烏雲籠罩的天,緩聲道:“這場雪怕是不小呢。”
鄒令急的不行:“等一回到京師,屬下就去喚羅植過來,這樣的天兒,要是羅植不來給主子紮針的話,隻怕主子要生忍一個晚上呢。”
右臂傳來的疼痛,讓封予山微微皺眉,他一邊去揉著右臂,一邊不自覺地就想起了那個把他紮了個對穿的丫頭,皺起的眉頭又舒緩了下來。
封予山一邊揉著右臂,一邊忍不住抿了抿唇,心中暗道,那丫頭可比羅植有本事多了,不用紮針也不用灌他苦水,隻要單單想起她,身上的疼痛便就會緩解不少。
而且瞧著她吃糕點,自己的心情跟胃口都會很好很好。
要是天天都能見到她就好了。
“主子,仔細腳底。”
待鄒令提醒,封予山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竟都出了皇陵行至了馬車前,他看著身後一排齊齊整整跪在雪地裡送他的侍衛,上揚的嘴角一下子就繃緊了,目光在那些衣衫單薄的侍衛身上掃了一圈之後,他上了馬車。
鄒令看著那些侍衛忍不住一聲默默歎息,然後跳上了馬車,駕車而去。
“鄒令,”馬車裡忽然傳來封予山的聲音,“以後你每次三個月過來這裡一次,在皇陵侍衛巡邏的範圍之內丟些散碎銀子。”
鄒令一怔,隨即就明白了:“主子,您這是要幫幫那些皇陵侍衛?”
“我也隻能做這些了,”封予山淡淡道,“悄悄地,别被人發現。”
犒賞侍衛又或者是為侍衛鳴不平的,可以是萬歲爺,可是太子,也可以是任何一位皇親貴胄,可卻斷斷不能是他這個曾經手握兵權、如今深居簡出的安郡王。
如今,他實在擔不起一個愛兵如子的名聲。
“是,屬下明白。”鄒令沉聲道,一邊在心裡默默歎息。
……
翌日。
西槐别院。
碧瑤今兒去懷仁堂給穆葭取藥,回來的時候,人有些心不在焉,一會兒在穆葭身邊轉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會兒又把嘴巴緊閉,一副堅決不打算開口的模樣,這麼一來,碧瑤倒是難得做了回鋸嘴葫蘆。
穆葭都替她憋得慌,一邊攪著碗裡的湯藥,一邊喚了碧瑤過來:“是不是懷仁堂那邊有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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