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頓時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連同嘴巴都閉得更緊了。
“看來你這是逼著我親自去一趟懷仁堂了。”穆葭緩聲道,一邊站起了身,作勢就要朝外走。
“小姐!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碧瑤忙不迭一把抓住了穆葭的手,一臉不情願地嘟囔著,“剛才羅先生說,王爺病倒了,而且病的還不輕……”
穆葭吃了一驚,忙得急急詢問:“王爺好端端地怎麼就病倒了?羅先生可說了王爺得了什麼病嗎?”
碧瑤打量著穆葭一臉著急模樣,心裡忍不住嘟囔,她就是擔心穆葭對安郡王太上心,所以才憋著沒打算告訴穆葭來著,果然她想的一點兒都沒錯。
饒是不情願,可碧瑤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昨兒臘月十六是王爺生母良嬪娘孃的祭日,王爺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去皇陵祭奠良嬪,隻是王爺舊傷太多,身子一直不好,不能經風受寒,偏生趕上昨兒忽降大雪,王爺吹了那麼就的冷風,一回府就暈倒了。”
“那現在呢?王爺可醒了嗎?”穆葭忙著追問。
“羅先生沒說,”碧瑤搖搖頭,“可是聽著羅先生的口氣,王爺這回怕是病得不輕,得將養好些時日呢。”
穆葭坐下來,定定地看著桌上那碗黝黑苦澀的湯藥,忍不住眉頭緊皺。
她是養過病的人,知道養病是個什麼滋味兒,無非就是成日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每天灌幾碗這樣的苦湯子,又或者是捱上幾針紮,嘴裡總是瀰漫著苦味兒,吃什麼都像是湯藥,所以沒心情吃飯是肯定的,心情糟糕也是必然的。
穆葭想不出來封予山那樣沉穩精神的人,病怏怏躺在床上是個什麼模樣。
他那麼大的個子那麼大的人,是不是也會跟她一樣,吃藥會覺得苦?紮針會覺得疼?
不會的,他連.戰場都敢上,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大英雄,他肯定不會和她一樣軟弱。
可是,他會難過嗎?
在這樣的寒冬,母親的祭日,一個人孤零零的養病。
他會難過嗎?
……
穆葭的心很沉,不僅僅是在擔心封予山的,也是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上一世,她寄居在旁人屋簷下,一邊想著爹孃,一邊孤零零地養病,到底心裡還有念想,可後來,爹孃兄長都離她而去,她最終成為了孤兒。
是的,孤兒。
她這個孤兒顛沛流離,從大夏到匈奴,輾轉又回到大夏,最後變成了連地府都不肯收的孤魂野鬼。
難過嗎?
當然難過,最難過的不是背叛,而是打心底生出的蒼茫寂寥。
她一直納悶兒為什麼自己會對封予山不設防,會下意識地心生好感、願意靠近。
她一直想不明白,可是這個時候,面對著這碗苦兮兮的湯藥,她突然地就明白了。
是因為發自內心地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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