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年腳步一滯,“你想結束”
施慕兒抬眸望著他,那張臉,曾讓她心動過,痛過,不捨過。
眼眶裡有灼燙的痛意,她垂下了睫毛,盯著自己的腳尖,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是的,”
“我說結束才能結束。”
文斯年的語氣波瀾不驚,眼底一瞬間竄出來的陰鷙騙不了人,不知道是出於男人的自尊作祟,還是受不了被人腳踢開。
“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我不想當小三。”
施慕兒抬起頭看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仁帶著一點年輕稚氣的孤勇和執拗。
文斯年就這麼站這,死死地盯著她,隻覺得心裡有根刺紮了進去,尖銳的疼。
“别忘記,你還欠我很多錢。”
他的聲音陰沉,整個人就像是燒著的一把火。
施慕兒垂在身側的手,一根一根的攥緊了,“是,但是我現在有正式工作了,我還可以去兼職,總之,我現在打工作比學生時期容易多了,慢慢還總會還清的。”
聲音在空氣中顫抖。
文斯年深深地皺眉,一股莫名的惱怒盤踞在胸口。
他眼眸沉沉望著她,黑如墨染的眼眸,寂靜無聲,如同無儘深淵。
“行。”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離開。
一路僵硬的走到電梯口,他踢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
文斯年覺得心口發悶,今天的電梯裡格外的悶,彷彿快要喘不過氣。
施慕兒坐在沙發上,臉上是一片死灰的沉寂,眼底浮出一抹痛色,綿密的眼淚不停地滾落。
結束了。
終於。
施慕兒的俄語在出版社大受重用,加上她本人也努力,出版社很看重,於是,公費出資讓她去深造一些俄語。
家,出版社,語言班。
非常忙碌,卻很充實。
施慕兒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一停下來胡思亂想,就會想起某些人某些事。
白天可以不停的做事,讓自己忙到沒時間想,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就睡不著了。
她拉開床頭櫃,裡面夾層裡有她的一些重要證件,還有一個透明袋子,裡面裝著一條疊放得整整齊齊的黑色帶暗紋領帶。
施慕兒看著那個透明袋子,嘴角一點一點的抿緊了。
這晚,下了語言課後,施慕兒在自家樓下的花壇裡,看見了一張既熟悉又久違的面孔。
黑色領帶的主人。
文斯年。
施慕兒有些難以置信,清澈的雙眸折射出他此時的模樣。
他渾身的酒氣,額發微有些亂,領口的釦子也開了兩粒,領帶不知什麼時候扯鬆了一些,有些歪斜,即使如此,仍是有些落拓的英俊。
他平躺在花圃上,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迷離地看著施慕兒。
施慕兒心絃一緊,抿住了嘴唇,轉身離開,可是沒走兩步,她一跺腳又折返。
她蹲在他身邊,開始翻找他的手機,發現手機竟然沒電了!
施慕兒眉頭皺了皺,日理萬機的他手機是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
至少與他相處那段日子是這樣的。
她思忖片刻,輕歎一口氣,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鄧拓生的電話,下一瞬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竟然也是關機!
這下,施慕兒有些頭大,隻能將他扶起,“文先生,聽得見嗎?帶身份證嗎?”
文斯年歪著腦袋,定定地看了施慕兒一眼,忽地,揚起一抹異常燦爛的笑容,“沒那玩意兒,慕兒,我想去你家。”
說完,整個人軟趴趴地靠在施慕兒身上,平日裡的矜持和剋製在酒精的魔力下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孩子般的耍賴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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