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手續回家之後,外面的天已經全黑。小區的路燈還沒有亮,隻能遠遠瞧見對麪人家裡透出的暖黃燈光。腹痛從下午一直持續到現在。...
辦完手續回家之後,外面的天已經全黑。
小區的路燈還沒有亮,隻能遠遠瞧見對麪人家裡透出的暖黃燈光。
腹痛從下午一直持續到現在。
我蜷縮在沙發上,饑餓感與疼痛爬滿軀體,我掙紮著起身去開冰箱。
令人作嘔的腐爛味撲面而來,我似乎才記起,自己上次打開冰箱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前。
我隨手抓了一把青菜,簡單清洗了一下,放在案板上,刀落下的聲音錯落不齊。
鮮紅的血滴落在翠綠的葉上,開出一朵帶著腥氣的花。
我愣了一下。
疼痛自創口生長,我才發應過來,刀切到我的手了。
衝動升起的時候,我沒能抑製住。
新舊疤痕交錯,又新添一條。
從胳膊延伸至手腕。
刀落在地上,我跪坐著,拚命喘氣。
我好像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以前醫生說。
病發作的時候,一定要吃藥。
可我沒吃。
她還說,多讓親人陪著你。
「薑眠,和家人多交流,感受被愛。」
「對病情有好處。」
可是……
我看著蜿蜒的血跡。
可是,我沒有家人。
「慕靈,你們家拆遷款什麼時候能撥下來啊?到時候你直接成了拆二代,嗚嗚嗚,隻有我這個社畜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我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托著腮盯著電腦螢幕:「拆遷款和我也沒關係,那是我爸媽養老的錢。」
「你爸媽對你那麼好,你們家也不重男輕女,現在一躍成為了中產階級,苟富貴啊朋友!」
我們倆就這麼一邊聊天一邊剪著片子,直到我收到了我媽的資訊,說是她做了吃的,已經讓慕澤明給我送來了。
我工作一忙起來經常忘記吃飯,媽媽又覺得點外賣不健康,所以我一加班顧不及回家吃飯的話,我爸我媽會輪流來給我送晚飯,有時我弟晚上沒課在家的話就換他來。
家和我的工作室離得挺近,十幾分鐘後,我弟就殺過來了。
「紅燒肉,素丸子湯,爆炒牛肉,還有一個小青菜,姐,全是你愛吃的!」慕澤明如數家珍一樣將餐盒打開,還不忘招呼著沈佳,「沈佳姐,一起吃啊。」
沈佳也沒客氣,搬了個椅子坐了過來:「小夥子真懂事!」
就在這時,慕澤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嚇得差點沒把手機直接扔出去,然後趕緊接聽了起來。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了質問聲:「你乾什麼呢?剛才給你打電話就沒人接,我不是說了五秒鐘之內你必須接聽我的電話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在騎車,可能沒看到。我媽讓我給我姐送晚飯呢,我姐最近一直在加班,這個點還沒吃飯。」
電話那頭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都晚上八點了,你給她送晚飯?你憑什麼要給她送啊?大晚上合適嗎?她公司幾個人啊?就算是你親姐,那也是異性!你也得保持合適的距離吧?」
陳落琪的聲音很尖銳刺耳。
慕澤明偷瞟了我一眼,捂著手機走到了一邊壓低聲音道:「你想多了,那是我親姐!祖宗,你能不能别鬨了……」
我面無表情地吃著東西。
閨蜜戳了戳我的胳膊,小聲道:「你弟這個女朋友真牛,吃醋都吃到你這個親姐身上了?」
話音剛落,慕澤明就已經掛斷了電話:「老姐,沈佳姐,沒别的事我先走了,我女朋友鬨著也讓我過去給她送吃的呢。」
他女朋友陳落琪已經實習了,因為家不是本地人,剛畢業又沒錢租房子。奈何我弟還是個學生沒有工作,可因為心疼她,前幾天,慕澤明向我借了一萬塊錢,說是要幫她租房子。
我記憶裡房子租得挺遠的,這個點過去恐怕回家都不一定能趕上最後一班地鐵。
沈佳調笑道:「行啊澤明,對你女朋友挺好的。」
慕澤明歎了口氣:「不然怎麼辦?她一直在跟我說誰誰誰在追她,追她的男的多麼多麼有錢。我要是對她不好的話,她就分分鐘就把我甩了。我可不想被甩。
前幾天她還說有個開寶馬的在追她呢,我老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慕澤明走了以後,沈佳才看向我說:「呃,這難道不是PUA嗎?」
沈佳的話倒是點醒我了,本來我覺得談戀愛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可通過PUA對方,一直用洗腦對方不夠優秀來打壓對方,這種感情狀態的確不對勁。
但慕澤明是第一次談戀愛,看得出來很用心,也很喜歡她。
我準備找個時間和我弟好好談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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