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櫻不是怕他跟洛栩有什麼，就是單純怕洛栩跟他動手。

出門前，她還是讓他把眼鏡戴上了。

蘭靖宇哭笑不得的同時又心中綿軟，俯身親吻她額頭，“小傻妞。”

“給你二十分鐘。”

“行。”

他用手背拍了下她的額頭，穿了外套出了門。

黎櫻心裡咚咚的，哪裡還玩得下去遊戲，戰死了一排豌豆射手，實在過意不去，乾脆放過殭屍一碼，趴在視窗往下看，即便什麼都看不到。

蘭靖宇出了門，手機就開始振動。

——下來了？

——别不回我，蘭靖宇，回我！

——你如果敢再拉黑，我今晚一定上去找你！

——你在跟她亻故-愛嗎

他隻掃了一眼，第一次沒有拉黑，直接撥通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裡靜了一陣。

片刻後，女聲傳過來。

“阿宇。”

很沙啞的聲音，是長期抽菸和酗酒的後果。

蘭靖宇面無表情，說：“位置。”

他的冷漠顯而易見，洛栩脾氣一點就炸，卻也忍了點，說：“酒店西側的花壇。”

蘭靖宇掛了電話。

電梯門打開，凜冽寒氣逼過來，他本煩躁得不願意去拉領口，忽然想起黎櫻，頓了頓，乖乖地在門口將釦子扣好，大衣攏了攏。

邁步往外走，他往酒店西側去。

噴泉在開放，兩側花壇裡都是燈，到處都還掛著大紅燈籠，春節的氣息還很濃鬱。

香樟樹下，女人還是剛才那身打扮，站在大紅燈籠下，照著那張臉格外陰鬱。

走近了點。

蘭靖宇隻淡淡掃了她一眼，本想開門見山，洛栩卻主動問他。

“有煙麼？”

蘭靖宇皺了皺眉，“沒有。”

洛栩聞言，放在身側的手握緊，“戒菸了？”

“正在戒。”

“能戒掉麼？”

“這世上什麼東西戒不掉？”

洛栩冷笑，說：“她讓你戒的。”

“她從不抽菸。”

洛栩瞳孔微震，眼底都是洶湧的怒意，已經在爆發邊沿，卻又強行壓製下來，笑得嘴角顫動，“你故意的。”

“沒什麼故意不故意，真不真，你應該還算瞭解我。”

“你故意氣我的！”

男人略了她一眼，側了側身，正面她。

“你這幾年就是活在這種自我欺騙裡的？”

洛栩眼神晃動，閉了閉眼，不屑去談别的女人，她不信他真能忘得了她。

“我們沒有分手。”她執拗地道。

蘭靖宇看她的眼神毫無感情，說：“蔣安城陪著你這幾年，都沒帶你去看過醫生麼？”

“我們沒分手！”女人又重複一遍。

蘭靖宇懶得跟她爭論，像這種爭吵，他觸到一點邊沿都能猜到後續，無趣也沒必要。

“你如果覺得當年那種情況不算分，那我現在正式提。”

“我不許！”

男人輕嗤一聲。

他計算著時間，想著不能耽擱太久，乾脆低頭，與她四目相對，快速摘了眼鏡。

洛栩心頭微顫，想到他的眼鏡，心裡害怕的同時，又燃起一絲希望。

那是她留在他身上的烙印。

她下意識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