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曲水永遠記得繼母那張令人憎惡的臉,她假意哭著送行,嘴裡卻是惡毒至極的話。
“乖女兒,你不是要複仇嗎,我能殺了你母親,自然也能殺了你。”
她撫摸著蘇曲水的臉龐,“沒用的東西也配談報仇雪恨?”
嶺南三年讓她受儘磨難,早上賣力做雜工,晚上還要提防其餘男子的為難,幾年身累心勞讓蘇曲水大病一場。
正當她快熬不過去時,京師的父親終於傳家書允她歸家。
卻未料是京師皇上駕崩,攝政王扶著年僅九歲的侄兒登基稱帝,而蘇曲水母親的妹妹,她的好姨母成了當朝太後。
父親接她回京都是為了讓蘇曲水去討好太後,為蘇家帶來利益!
她入宮向姨母說清母親真正的死因,想讓姨母助她為母複仇。
可沒想到…
太後竟和繼母是一夥的,是她們狼狽為奸害死了母親!
也是她們害怕蘇曲水去府衙狀告,才讓她在莊宅喝下了春藥,買通兩個南風館的男妓毀她清白!
蘇曲水心氣浮湧,腳步釀蹌。
她身形微晃眼看就要跌下去,忽地一陣鐵鏈碰撞聲激得她瞬間清醒。
在嶺南的三年隻要是有鐵鏈聲就代表巡視的官兵來了,若是他們發現有人偷懶。
便是鞭子落下,皮開肉綻。
她恐懼地轉身尋著聲音,卻直接迎面撞上一柄長劍。
“呲呲——”
冷劍直接刺入她的小腹,皮肉撕裂的疼痛刹那蔓延至心頭、口腔、手骨,就像是一根粗針狠狠紮入她的喉嚨,叫人難以喘息。
她無力跪下,脖頸額頭青筋直冒,“誰…派你來的…”
眼前的黑衣人蒙著面,“自是你得罪之人。”
蘇曲水瞬地明瞭,隨著他抽出陷在她身體裡的劍,她的臉頰繼而因無支撐砸在雪地裡。
滾燙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來,她眼見黑衣人躍上青瓦離開,才在嘴裡蠕道:“得罪之人…攝政王…褚…燁。”
她笑了,他終究是要滅口,連一絲救命之恩也不顧…
蘇曲水的腹上好痛,但心更痛,她身顫動心底生恨,閉上眼好像瞧見了母親。
她哀哀哭泣,“阿孃…都怪女兒無用,未能替您報仇…”
“若得重活一回…女兒定要讓傷害過我們的人…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
“聽說了沒,蘇家那位惡女死了!”
“當然聽說了,我還聽說她死的時候那叫一個慘,但也不值得可憐。”
滿是土壁的窮閻漏屋外站著兩個老嬤嬤,邊磕著手裡的瓜子邊嘖嘖作談。
“畢竟被流放過,對待自己那平易近人,淑性茂質的繼母十分惡毒,而且不僅推蘇家二小姐落水,還妄想毒害蘇家幺哥呢!”
“那真是該死!”
她們的大聲議論讓屋內的小丫頭忍不住衝了出來,本是怒顏,但話到嘴邊卻是懇求。
“嬤嬤們…你們能不能小點聲,三小姐昨兒個發燒整夜未睡,將才剛睡下,你們能不能不要吵醒她…”
啪——
一個巴掌落在小丫頭臉上,嬤嬤凶道:“也有你說嘴的份兒?!”
“若非她為了不嫁人就跳河自儘又怎會發燒?”
“如今不都是她自己作的嗎?沒睡好便不睡了,剛好趕快叫你主子起來跟我們回莊府。”
“今晚就得和攝政王成婚!”
嘭的一聲,是屋子內有東西落地碎裂的聲音。
小丫頭趕緊跑進屋去。
見是隻白杯盞碎在黑泥土地上便急著過去逮住主子的手,關切極了:“三小姐,您可有劃傷?您是想喝水嗎?”
蘇曲水頭痛欲裂,還未從被刺殺的場景中緩過來。
好不容易恢複理智,她甩開被握住的手,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姑娘。
然後迅速彎腰拾起一片杯盞碎片抵在丫頭脖子上,“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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