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和親常有，將軍和親卻開天辟地頭一遭，還是嫁給曾經手下敗將的異族。 白蘭即曾端掉北地十六部，捅穿潛北腹地，成為無數人的眼中釘，菩疑亦將她視為一生之敵，想與之一較高低。 史冊上有跡可循的第一面，卻因為她的眼淚手足無措，說是誰送你和親，比我混帳。 後來朝中盛傳她扶持幼帝，把控朝政，是有稱帝之心。 白蘭即在朝聖殿上大放厥詞：我是郡主的時候，喜歡誰誰就是皇帝，我為將軍時，想立誰誰就是皇帝。我不必當皇帝，我這一生，決定的都是皇帝的命。 無人知道，她斡旋百官、威逼諸侯時，想起的卻是很多年前，草原上那人虔誠地叩問。 他說：“可以愛我嗎？” 白蘭即答非所問：“我是和親公主。” 於是他重複：“殿下，可以愛我嗎？” 滾燙熱烈。 塵封的書架上置著封三千三百裡外的來信。 ——北地的風吹不到中原。阿魯娜又生了小羊羔，可你怎麼還不來給它取名字。

成歲當神使之前給自己的兵器取了個響亮的名字——斬荒。 他說：一攬明月光，斬儘荒唐事。 小時候跟在山神身邊求仙問道，以為自己會成為很厲害的神仙。 原來並不是，妖怪隻能做迫害蒼生的大魔頭。 沒有哪個大發慈悲來救過他。 很多年後那件兵器早在漫長年月裡成了他維持平衡的手杖。 他仍然像從前一樣愛笑，他說：我就愛人類少不可得的貪妄、各有千秋的惡毒，眾生皆苦，恨意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