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冠冕堂皇。

衛淩霜心如明鏡，當著駱長青的面時，也沒說什麼。

但和徐大刀閒聊的時侯，兩人小聲道破了駱長青的心思。

本來也沒什麼。

兩好友之間聊點閒話。

但那波交談被屠格聽到了。

屠格作為獨行玩家中的佼佼者，對於那些組建勢力的玩家，心中是很不屑的。

而且衛淩霜還是個女的，居然也成了個俱樂部的領導者。

他一大老爺們，心裡自然更加看不慣。

再加上他實力本來就比衛淩霜更強。

於是直接就主動找茬，說衛淩霜對著江異忘恩負義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不長記性，對駱長青也忘恩負義。

“人家駱會長好心收留你們這種喪家之犬，你們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在背後說人家壞話！”

“嘖嘖！我聽說你們還對江異大佬也忘恩負義過？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要是江異，我直接一巴掌呼死你們！正好也讓你們去和銀霜俱樂部慘死的成員團聚了！”

這話說得很難聽了。

衛淩霜臉色也難看至極。

但她卻出手按住了徐大刀，讓他别衝動。

她自已，也忍了下來。

但是，忍讓顯然是沒用的。

就像她之前想攀江異的關係，是因為瞭解人性一樣——

若其他玩家聽說她和江異熟識，和她說話自然要掂量掂量，甚至主動交好。

但當其他玩家知道，她曾經對不起江異的時侯。

人性捧高踩低的一面，便發揮得淋漓儘致。

這會兒有屠格牽頭，便不斷有其他散人玩家，也開始指責。

因為江異更強，這些人自然站在江異這邊，將衛淩霜的問題不斷放大。

好像多罵衛淩霜一句，就有機會獲得江異的好感一樣。

而且……

屠格之前作為散人玩家代表，和駱長青等人一起會議。

他是知道，四大公會有偷偷將壽瘤蟲培養成獸族玩家的。

竺鬆更是有可能是四大公會之外的其他勢力，培養壽瘤蟲翻車的結果。

當時他們沒有深入討論。

但現在，屠格揪住衛淩霜不放，直接就開始大膽假設：

“我想起來了！”

“駱會長就說過，竺鬆很可能是其他勢力培養壽瘤蟲翻車的結果！”

“然後竺鬆就去滅了你的銀霜俱樂部！”

“好傢夥！該不會，竺鬆根本就是你們銀霜俱樂部培養出來的吧？！”

“你們銀霜俱樂部是真行啊！”

“要不是有江異大佬鎮壓了竺鬆，那說不定整個江城，都會因為你們銀霜俱樂部的錯誤而被毀滅！”

“所以你們銀霜俱樂部被滅，根本就是你自已作的！”

這話一出，旁的散人玩家也是紛紛驚詫。

他們很多，其實不知道竺鬆身上的秘密。

聽了屠格的說法，也不知道他是在瞎編，還是確有其事。

但一道道的聲音，都開始跟著屠格一起，向衛淩霜發出質疑：

“真的假的啊？竺鬆那種變態的獸族玩家，是你銀霜俱樂部培養出來的？”

“好樣的啊你衛淩霜！你居然還敢培養獸族玩家？！怎麼地？你是想背叛人族嗎？”

當人群對一個人抱持惡意的時侯，各種亂七八糟的帽子，都能往她頭上扣。

校園霸淩和網絡暴力，都是差不多的原理。

誇大事實，宣泄惡意，群L對個人的針對，演變成一場“正義”的狂歡。

衛淩霜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群L激情性的惡意。

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本來以為，常姣娥死了，她活著，她便是勝者。

可實際上，她活得並不風光啊……

現在的局面，和人人喊打有什麼區别？

但這時侯，她依舊沒有出聲反駁。

倒是她身旁的徐大刀、黃鑫等人，紛紛有點忍不住了。

但是，他們寡不敵眾。

不過，就在群情激憤的質問聲中。

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平淡冷清的聲音：

“壽瘤蟲進化而成的竺鬆，是我培養的。”

“銀霜俱樂部，不過是幫我讓了些事。”

“另外，這事真要能上升到‘背叛人族’的高度的話……”

“那四大公會，全是人族叛徒。”

“因為他們也利用我提供的蠱蟲，培養過壽瘤蟲進化成獸族玩家……”

伴隨著這道聲音走來的。

是一位冷冷清清的面癱少女。

剪著標標準準的學生頭。

身高不到一米六，穿著一身彷彿學生軍訓時穿的綠色軍裝。

這造型，在末日遊戲裡，多多少少有點怪異。

更惹人注目的是，少女身上，有一種沉而不散的氣場。

那種氣場，並不來自強大，而似乎是來自從容不迫的自信。

隱身中的江異，目光也是望向那少女的。

他幾乎瞬間便猜到了，那少女便是之前衛淩霜和駱長青提到過的……

一位玩蠱的苗族少女——許憐花。

隻是。

江異看著那女孩。

腦海浮現的，卻是他在前世認識的另一個人。

青絲白髮一瞬間，年華老去向誰言。

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許我再少年。

“春風憐花，許我年華。”

“你好，我叫許年華。”

是的，江異前世認識的，是許年華。

是一個男生，也是一位玩蠱高手。

本來他從駱長青那裡得知，江城的玩蠱高手叫許憐花時。

心裡還想過——

會不會許憐花就是許年華，像張嘯天一樣，後來改的名字？

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名字可以改，性别總不能……

額，也不是不能。

搞個第二身份，好像就有可能了。

但不說抽出第二身份有多罕見了，第二身份還是人族的，概率真的低得離譜！

所以……

這許憐花和許年華，或許應該是親屬關係。

比如兄妹啥的。

不過江異又想到——

這江城的壽瘤蟲培養技術，是許憐花研發出來的？

本來他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想到長生獸提到的那個穢年。

以及曆史上的壽瘤蟲族……

他難免就有點發散思維了。

不過，這思維也還沒發散到哪去。

他便發現——

那一身軍裝，從容淡定的纖瘦少女，突然朝他隱身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且，還直接就來了句：“是你要蠶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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