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寧從拓跋軒那邊回來,剛進英華殿,就見他那身體不舒服的爹正坐在桌邊大吃大喝,半點看不出不舒服的樣子。
墨承寧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你很餓?”
墨簫頭也沒抬,隨口道:“在瓊花樓裡光顧著生氣了,就喝了兩杯酒,什麼也沒吃上,能不餓嗎?”
墨承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墨簫吃了一會兒,將手裡的筷子放下,扭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說吧,把他怎麼樣了?”
他自己的兒子,又是親手帶大的,最瞭解不過。
那個拓跋軒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調戲林九卿,以墨承寧的性格,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墨承寧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淡淡的道:“也沒怎麼,打斷了雙腿而已。”
頓了頓,又說:“我已經讓小梁大夫去給他診治了。”
墨簫:“……”
你讓一個擅長內科婦科的太醫去給别人治斷腿?
墨簫上下打量著墨承寧,悠悠地說了一句:“小小年紀如此狠毒。”
墨承寧看了他一眼,神色異常的平靜:“有其父必有其子。”
墨簫:“……”
兒子太聰明也不好,會失去很多樂趣。
墨承寧也不跟他說太多廢話,直接道:“和談的事情,你怎麼想的?”
墨簫往後一靠,等人將桌上的東西都撤走了,這才慢吞吞的道:“拖著。”
墨承寧挑眉:“拖多久?”
“拖到你陳鳶小姨到了邊關,拖到戶部的糧草籌備齊全,拖到兵部的後備補給全部跟上。”墨簫語氣淡淡的說。
這些事情,從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如今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拓跋軒這些來和談的使臣,他要想辦法將他們按在京城,給邊關的將士們足夠多的時間準備。
“這是一場硬仗,”墨簫緩緩地說,“一定不能有閃失。”
墨承寧有些憂心忡忡,好一會兒才輕聲說:“父皇,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成了還好,若是不成……那就會背上千古罵名。”
墨簫嗤笑一聲,不太在意地說:“如今,我暴君的名頭也沒好到哪裡去。”
“可那不一樣,”墨承寧沉聲說,“那是千千萬萬的將士們,更是數不清的老百姓,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命啊。”
這場仗,若是不成,那些將士就白白犧牲了,不止如此,在此後的數年老百姓們必將承受敵國的侵擾,到時候當真是生靈塗炭。
而墨簫這個始作俑者,定然背上千古罵名。
墨簫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回頭看著墨承寧,一字一句鄭重的道:“寧寧,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今日若是我怕了,屈服了,那此後的數百年裡都會被他們剝削。在我之後,你也還要面對被他們剝削的恥辱,我不想這樣。”
墨簫伸手摸了摸墨承寧的頭,輕聲說:“我希望,在這個江山交到你手上的時候,是一片盛世太平。”
罵名他來背,他的兒子隻需要享受這盛世的讚譽就夠了,這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能為兒子做的,也是能為子孫後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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