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戰場上屍體太多,有聯軍的,有薛家的,有一些殘肢斷臂混在了一起,鮮血凝固,甚至粘連到分不開。
若是算上那些無辜的百姓,這一戰,填進去超五十萬人。
何其慘烈的戰鬥。
害怕生出大疫,鷹眼也讓人去挖坑填埋屍體。
别說用草蓆子收斂屍體,一個大坑裡容納幾十人上百人,草草的掩埋便是了。
這便是亂世的真實寫照。
等到戌時中(晚上八點左右),陸啟山才帶著援軍姍姍來遲,一同來的,還有薛仁。
這一路上,他們碰到了流竄的賊軍,還打了遭遇戰,殲滅了數萬敵人。
好不容易來到水潭縣,藉著月光,看著地上那連綿的屍體,一個個都不由的倒吸口涼氣。
張威也是瞠目結舌,“這,這未免也太慘烈了。”
而鷹眼也在第一時間上前,看到陸啟山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參見太上皇!”
“免禮!”陸啟山焦急問道:“女帝陛下還好嗎?”
“一切安好!”鷹眼說道。
陸啟山點點頭,對鷹眼道:“若不是你及時趕來,恐怕水潭縣已經淪陷了。”
鷹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都是陛下的安排,微臣沒能第一時間保護太上皇,是微臣的失職,請太上皇責罰!”
“不怪你,是我自己要留在聖王軍內,讓你難做了。”陸啟山並沒有倨傲的擺出太上皇的架勢,反而向鷹眼拱手致謝,在他看來,大秦能有今日,都是陸源靠著努力來的,自己這個當爹的,又豈能擺譜寒了將士們的心?
創業容易,守業難,陸啟山太明白。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由的生出敬佩之心。
鷹眼更是愣愣的看著陸啟山,等張威出聲提醒,才急忙閃到一邊,不住的擺手,“太上皇,您,您折煞微臣了。”
陸啟山笑了笑,又安撫了他兩句,這才轉身朝水潭縣走去。
可哪怕不斷有人搬運屍體,陸啟山也沒有下腳之地,泥濘的土地已經浸濕了他的鞋子。
他心情沉重不堪,好不容易入了城,才知道趙蒹葭已經睡熟,他並沒有叫醒她,而是詢問作戰的經過。
眾人看到陸啟山回來,也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說著經過。
最後還是陸啟山讓趙葡萄一個人說,才逐漸明白整個戰爭經過。
“陸某代犬子,陛下,感謝諸位了。”陸啟山朝著眾人真誠一拜。
“陸大人,您言重了,這都是我們該做的。”趙葡萄說道。
“今夜,大秦士兵會守夜,讓眾將士好好休息吧。”陸啟山說著,便離開了水潭縣,現在他的身份,已經不適合單獨留在這裡了。
等到第二天,趙蒹葭醒來,才知道陸啟山從北涼關帶兵抵達,“為什麼不叫醒我?”
“陸大人不讓!”
強忍著渾身痠痛,趙蒹葭道:“快,去把陸卿請來!”
很快,陸啟山再次入城,“微臣參見陛下。”
“陸卿,快平身。”趙蒹葭急忙過去攙扶。
“微臣無能,沒能第一時間請到救兵,讓陛下陷入危難,微臣該死!”陸啟山一臉慚愧的道。
“鷹眼雖然不是你請來的,卻因你而來,若非你,我們已經輸了。”趙蒹葭將他拉了起來,大大方方的問道:“這一次聖王軍危機已解,陸源是什麼意思?”
“微臣還沒問犬子,隻是以勢壓迫張威帶兵援助。”陸啟山如實道。
趙蒹葭點點頭,她就說陸啟山怎麼可能這麼快回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那我是在這裡等訊息,還是.......”
“水潭縣别要了,這裡已經不適合居住了。”陸啟山道:“帶上所有人,跟微臣回涼京吧,北地已經成為主戰場了,接下來還會有大戰爆發,夾在中間,聖王軍沒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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