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做什麼,快去啊。”趙蒹葭蹙起眉頭,“大狗,你去給王敬直送一封信,就問他要不要勤王,敵人都殺到朕的面前來了,他這個‘未婚夫’還無動於衷,是想撕毀婚約嗎?”
大狗也是急忙道:“是,陛下!”
等眾人離開後,她單獨留下了陸啟山,“陸卿,朕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唯有如此,才能殺出重圍。”
陸啟山幽幽歎了口氣,“臣,明白!”
“朕,跟陸源,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你若想走,朕可以送你離開,我與他之間的恩怨,絕對不會牽扯到你。”趙蒹葭開誠佈公道。
或許旁人會覺得,她都已經不顧顏面,甚至開始把王爵當成籌碼,把自己當成了誘餌,為什麼就不能向陸源低頭呢?
立場是一方面。
自尊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她瞭解陸源。
自陸源讓北涼獨立於世,她就明白,立國是遲早的。
他不可能免費幫助自己中興大乾。
縱是免費,可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這是陸源教她的。
最終結果隻會是大乾變成大秦。
而他們最終會反目成仇,相愛相殺。
還會把孩子捲進來。
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要開始,把一切厘清。
縱有一日,她被陸源殺死,她也隻會怪自己沒本事,無法中興大乾。
和薛家也好,和王家也好,那隻是一種利用。
大秦不一樣,那是猛虎,能一口把自己囫圇吞了,她連一點反抗機會都不會有。
當然,她完全可以虛與委蛇,像利用其他人一樣利用陸源。
但,她沒有顏面去面對眼前這個老人呐。
自己欠他們陸家太多了,若是底線都沒了,她連人都不是了。
就算自己的下場是滅亡,到了那一天,她也會體體面面的離開。
陸啟山沉默的點了點頭,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小兩口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節的地步。
也是,那小子都立國當了皇帝了,寫信催他回去當太上皇。
從立場來說,已經不是臣子於皇帝了,或者是丈夫和妻子了。
而是國與國,王見王!
“臣有一些心裡話,不知陛下可願聽一聽?”陸啟山說道。
“講!”
“從私人關係上來說,陛下和我兒有切割不斷的親情在裡面,縱陛下不願去面對,可事實擺在那裡。
從個人情感而言,我相信陛下與我兒也是有一定的感情的,總要比外面那些個狼子野心的逆賊好。
臣不是替我兒說情,事實上,我的身份也很尷尬。
不瞞您說,那小子催促我回去當大秦的太上皇,可我又在這裡任職,我若是留在這裡吧,在别人眼裡,我難保不會泄露機密。
我若是走吧,又違背了我的原則和意願。
從本質上來,陛下和臣一樣。
我不願意離開,是因為我內心的堅持,陛下不願意向犬子坦白身份,亦是如此。
所以,臣就拋開所有身份,當一個局外人來分析局勢,對與錯,陛下自有決斷。”
陸啟山頓了頓,“大秦之強,世界側目,若非強盛,何須三國舉國之力打壓。
不顧犬子立場,大秦就是咱們最好的靠山和借力。
陛下既捨棄顏面,又為何不跟大秦聯姻?
就算是看在歡歡的面子上,不好嗎?
和犬子約法三章,承認大秦的國祚。
就算他願意承認,他自己也是大乾人,也是朝廷任命的北涼縣令。
他老子也是大乾人。
得國要正,就必須有依據。
若陛下不聯姻,那後果隻有一個,被大秦所滅。
北地那些人,土雞瓦狗也。
就算陛下今天殺出重圍,殺到了汴京,奪回了權力。
留下的也隻是一個滿目瘡痍的國家。
想要讓這個國家中興,再次強大,非數十年之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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