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任何異義的就徑直走來,坐下,沒有多餘的話語。
柯若溪探著身子就動手去解他的釦子,他愣了一下,然後緊緊拉住了他的手,無比巨大的力量,“剛才出去沾了點灰,你别弄臟了手。”
柯若溪使勁的從他的手中掙脫掉,然後繼續去解他冰冷的目光下,她將手放在了那些醜陋而又密佈的傷口上。
“還疼嗎?”很俗氣的問候,但往往有時候,他需要這些。
“舊傷,洗澡的時候會疼,平常還好。”當她的手遊移到微微說的後背那條猙獰的傷疤時,他的身體猛然一個冷顫,抑製不住的喘息聲,“這裡總是最疼的地方,你說,為什麼我治不好它……”
“天底下隻有能治和不能治的,沒有什麼治不好。會好的,遲早會好的。”不知為何,僅僅是這昏暗的燈光就刺激得她眼睛一陣乾澀的難受。
她天生就富有極強的慈悲心,無論在什麼事上,可到了最後總是搞砸了,阿昊也說,她應該試著去狠下心,可是現下這忙又幫不上,自己心裡也好難過,很想自嘲的告訴自己,你沒這個能力去幫他。
“嗯……”他點頭,又把衣服套了回去,然後從口袋裡摸索出一根菸來,他說,“我出去抽根菸,你休息把。”
事實上他們正處於很尷尬的狀態,她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小光,你别難過,姐姐在這裡,可是照他的意思根本就沒把她當姐看,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去面對他了。
柯若溪坐在床上沉默下來,不再胡思亂想的盯著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忽然又回想起微微講過的那些關於楚淩宇的經曆,而這個紅寶石的由來是有多麼血腥的意義啊。
過了一會兒,窗外忽然響起他咳嗽的聲音,柯若溪扭過頭向窗戶外邊看過去,發現他蹲在石柱前,神情淡漠而又疏離的吐出了一口雲霧,他卻如釋放了許多痛苦的身子微微的在顫動。
柯若溪的注意力全部在他的身上,心裡莫名泛起了一股酸意,她大聲的喊,“楚淩宇,你乾什麼不好非要吸毒!給我死過來!!!”
當初阿昊為了戒毒費了那麼多的心思,而他現在居然還在持續的吸毒,從以前到現在那麼多年,或許沒有人來告訴他這是不對的,但現在她在,就不忍心看著他一步步的走向死亡的路。
他漠不在乎的攜著煙走了進來,靠著牆壁淡淡地說,“我一直在遲疑到底什麼時候告訴你我的事情會比較好一點,可是你總是先一步的瞭解我,從前是,現在是,現在換我來瞭解你可以麼?“
他拋下了疑問,順便掐滅了那隻讓他快意的源頭。
她哼了幾聲,死死的瞪住他,“瞭解個屁,把毒癮給我戒了!“
“當初沒人這麼跟我說的,一個人也沒有。”
柯若溪和楚淩宇的故事①
我沒有爸爸,我是一個被别人稱作為私生子的男孩,媽媽為了養活我這個私生子,隻好每天到非常大的工廠裡做著又苦又累的工作,然後拿著那點辛酸的工資,給家裡買米和日常的生活費。
我從來都不敢問媽媽,我的爸爸是誰,因為我第一次問的時候,媽媽哭了整整兩天,她的樣子讓我心疼了很久。
我也從來不向媽媽要求像别的小女孩小男孩一樣買新的衣服,買好吃的零食,買好玩的玩具,因為我不需要,也不能要。雖然每當我穿著有洞的褲子去外邊玩的時候,總會有小孩子來嘲笑我,那副樣子真是讓我厭惡。
在我記事起,大約七歲的時候,有個男人來找過媽媽,我親眼看著他把媽媽準備存進銀行裡的三百塊搶走了,媽媽奮力的爭搶,男人憤怒的一腳將她踹開,她坐在門口哭,卻沒想到男人又回來了,男人關上門,很是猥瑣的對著我漂亮而又單純的媽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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