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入迷,兩眼都是電視的光澤所折射的反光。
給阿昊擦完頭髮,又覺得撰在手裡的頭髮還是濕濕的,特地的找來吹風機,又牽了長長的拖線扳,累死累活的給這位吃著棒棒糖悠閒的看動畫的顧大少爺吹頭髮。
安安靜靜的又陪著他呆了一會兒,中途自拍腦門,苦巴巴的想起來自己的工作可算是毀了,算了,能夠留在家裡照顧他才是她想要的。
這會兒總算是看見了在空中飛的高高的蚊子,在這樣的空調溫度下,能存活下來也不容易啊,隻見顧昊把兩隻胳膊肘上滑下來的袖子擄了上去,脫了鞋站在沙發上去拍那隻蚊子,好幾下沒拍著,他怒了,愣是下沙發追著蚊子跑了許久才拍死它。
他望著掌心中的蚊子,笑的有些涼然,“吃,掉……”語畢,他真的張口要吃那隻蚊子。
柯若溪攔著他,他惱火的將她推開,目光凶惡的又轉向掌心,“吃掉,你們……”
“不要這樣啊,阿昊……”
“别搶,它……”
爭鬥中,柯若溪將他的手擦乾淨了,他的臉色開始發紫,漲的很是恐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最後轉到廁所,在客廳的柯若溪仍然能聽到他嘔吐咳嗽的嗆起來的聲音。
她控製不了他,就如他所見,每一樣東西都有可能刺激到他的神經,然而她卻分不清哪些對他來說是好,哪些對他來說是壞,她根本就沒有保護到他。
她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什麼也沒說,伸出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
看著他的臉色逐漸迴轉,才又扶著他回到了客廳,他的注意力再也沒有放到别的東西上,黑黑亮亮充滿水霧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視她用著一種微弱又讓人心痛的聲音訴說,“臟死了,全臟,全臟。”
屋子裡很安靜,除了她的哭聲,掩不住的哀慟。
“哪有,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再這樣了……”
面對著難以形容的驚懼的人,竟什麼動作也做不了,靜靜的看著他,抱著自己的腦袋,拚命的搖頭,比之當初剋製毒癮更加脆弱與不堪負重。
什麼也幫不了他,什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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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昊,把頭枕在這裡,不要亂動,躺好。”
心力憔悴帶著顧昊回了她的房間,特地從衣櫃裡抽出一條被單蓋在他的身上,他安靜的閉眼。
心想總算安定小會兒的柯若溪輕鬆的出了一口氣,疲憊的用手敲了敲腦袋,背過身想去衝杯奶茶驅驅口乾舌燥的難受感,還沒走就被牽住了手,轉身時故鄉呢盯著讓她發毛的閃亮眼睛,“去,哪。”
“倒奶茶啊。”
“我去。”
“去什麼去,你睡覺。”
“别丟……我。”
碎裂人心的話語,阿昊是無意識中說出來的嗎?說出,這樣依賴一個對他來說還是陌生的人,你……還對若溪有感覺嗎?
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柯若溪倒回去鋪被子了,“我呀,不走。”
鋪好的被子被捂得暖暖的手捏在了掌中,他拉緊她,“彩兒,真好。”
“笨蛋阿昊,我叫若溪。柯若溪。”
“彩,彩兒……”
“……若溪!”
“小……彩兒?”
教一個心智不全的人說一句簡單的話真的比登天還要難啊,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聲音嚥了下去,睡覺。
小彩兒就小彩兒吧,他高興愛怎麼地就怎麼地。
清晨,在鳥語花香的甜蜜環境中醒來,隨手關掉了房間裡的低溫空調,打著嗬欠搖了搖還在沉睡的顧昊,他皺著臉,伸手撥開搭在他腰上的手,柯若溪換個地方繼續搖,“阿昊,大懶蟲,太陽曬屁股啦!”
半會兒,他終於從睡夢中醒來,眸底有些猩紅的瞪著她,但那隻是刹那間,又換成了迷惘的神色,他揉揉眼,安靜的開口,“該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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