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如,你他馬真煩。”
“哈,我煩?有本事你把耳朵割掉不要聽啊,有本事你滾出我的家裡不要住在我們家裡啊。”
他無聲,冷眼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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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顧家倒了,一切都沒有了。
他開始輟學,為了給她一個如從前一樣的生活,他說,“被毀的人隻能是我。”
他開始每天夜裡都吃安眠藥,每個夜晚都吃,多半是乾嚥。
他開始很晚才會回家,半夜,她很輕巧的一個動作都能驚醒不易入睡的他。
在這個總算可以稱之為家的房間裡,她偶爾能看見他抽菸了,後來是經常抽,幾乎不離身。
哈,真可笑,像他那種人,明明聞著煙味都能吐的人,又這麼不要命似的一根接著一根,連拿著煙的手都在抖,還是堅定打開了打火機的人,真的不能夠用虛偽這個詞來描述了。
後來,她也喜歡上了抽菸,那種胸腔裡悶著一股氣又突然放鬆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當然,當她又回到了那個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屋子,他卻擁有了自己的一份愛情,真搞不懂,他這種肮臟的人,還怎麼配擁有愛情這種東西。
又讓她驚訝一番的是,這個什麼都肯做、什麼都會做的人,卻為了一份感情,竟然要拋棄自己的生命,她怎麼可能讓他如願呢?就算看著他繼續痛苦下去也是好的……
所以她把他的藥送進了他的口裡,笑著告訴他,“準備自殺嗎?可惜我早就發現了哦。”
顧昊,你活在這個世上,就應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東西是怎麼離開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汙穢汙染掉一切乾淨的源泉,除此之外,你早已沒了生存的價值。
正如你所謂的高貴優雅的虛偽外表,除去了這層,你就什麼都不是了,就算是,那也隻能算上一個肮臟的靈魂。
所以,這就是你的宿命。
直到最後一次她走到了他的病房前,他還在熟睡,而她就這麼淡然的望著他許久,才感歎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
而你,顧昊,卻比平常人更加的脆弱、不堪一擊,你帶不走你想要的任何一樣物品,相反的,你卻在這個世界留下了你的軀體,更可笑的是,你所謂的絕不能拋棄的愛情,你所謂的一見鐘情的愛情,其實也不過是一場鬨劇。
你夢想著有個家,結婚生子,可以和自己最愛的人相守一生。彼此擁抱,兒女成群。
可惜,這種東西我都得不到,憑什麼罪魁禍首的你又能夠得到呢?
但是她還是很樂意,看著女方驚訝痛苦不堪的模樣,為此她還故作輕鬆的說著顧昊那幾年活得怎麼樣,最後又是怎麼樣。
如她所料的,那種崩潰而又震驚的表情正是她想要的,就如同當初的自己一樣,在無邊無境的恐懼中,面對著巨大的悲痛,卻又無可奈何、束手無策的模樣。
而那個叫做顧昊的男孩,自以為是的替她撐起了一片天,能夠擋風遮雨的地方。
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你對我的全部都是愧疚,對顧家的愧疚,我是這個世上活著的唯一的顧家倖存者,除了我,你還能如何的補償?所以我並不感激你,這是我應得的。
如果不是你毀了我的生活,也許我依舊是那個高傲到唯吾獨尊的傻丫頭,所以你帶給我血腥的過去時,還帶給我不能夠符合年齡的成熟心理,我學會了提前迎接我的苦日子,我學會瞭如何去討好、奉承、巴結任何一個人,這些都是你帶給我的。
從來沒有人帶給我這麼多的東西,所以我也應該好好的回報你不是嗎?
天真的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天真的被一個比自己還要傻還要蠢的蠢貨打動了冰冷的心,我倒是原意看著你一個人陷進泥潭中,慢慢掙紮,卻沒有任何人救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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