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的揉了揉太陽穴,抱緊小源,“老了老了,視力有點不好了,看不清人臉了都。”
“媽媽,我做你的眼睛!”
“耶?”恍然間又想到被佐西牽去的小紅,好久沒見它了,它和小白、小灰過的還好嗎?
物是人非了,狗都和主人一别多日了,說好的日後為她引路的……
小源沒見過小紅,硬是要在隔天和她一起去大伯和大媽的家裡看狗狗,小孩子就是這樣,剛還對那兩條魚有了興趣,轉眼間又被别的東西吸引住了,誰又不是呢?總想追求更好的。
好容易找到了正路,從小巷子裡找到了那熟悉的地方,她可記得,這些日子佐西的行程全都推了,在電話裡還大誇其詞的說俺家女神如何如何被他的帥氣迷倒的不可自拔,陷入愛河的。
柯若溪默不作聲,心想,這孩子熬到現在也是不容易啊。
門是鎖著的,記得上回來倒還沒關呢,疑惑的低頭望瞭望小源,然後又猶豫不決的搖了搖門鎖,門開,一見就是哭紅了眼的佐西。
好多年沒見他如此落魄、連最喜愛的鳥巢髮型也不定了。
“姐,老頭子死了,奶奶也偷偷服了藥自殺了,我……我原本想,想一個人守著他們,我原本想為他們養老送終……”
一個大男孩,哭的沒了明星的形象,哭的跟個死了丈夫的小怨婦似得。
她知道他與兩位老人感情不易,但人總歸是要入土為安的。
“哭什麼嗄,都這麼大了……”
柯若溪默默的拍了拍這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語重心長的勸教,“人死了都會入天堂的,現在指不定你爺爺和奶奶就在天上哪片地方看著你呢,你不是最愛和大伯開玩笑嗎?他哪見得自己孫子這般窩囊過啊?”
“大哥哥哭,羞羞臉。”小源在一邊做鬼臉。
“我也倒是想……想不哭啊,但是,我好難過,眼淚它老是不受控製的就掉了下來,我真的控製不住啊……”
佐西破天荒的扯起一個半哭半笑極為難看的笑容走到了桌邊,桌子上擺著剛刻好沒幾天的木牌,他說,這是老人臨死前的心願。
自從佐老伯死了以後,佐奶奶也忍受不了孤獨準備隨著一齊去了,老人們的思想都是這般,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佐奶奶眼睛看不見了,特地拿了很大的紙張寫字,紙上歪歪扭扭、橫七豎八的幾排字,待到佐西拿給她看得時候,那幾排字的墨跡已然乾涸、還有些字被淚水模糊了字跡。
但依稀可見的是,佐奶奶寫上最後日期旁,那幾個被描了許多遍的字體:照顧好自己,還有則是死後不入墓位,想隨這城市的風一起去旅遊沒有去過的地方,所以骨灰也被佐西抱著從公司樓頂撒完了。
要說能留下的,也就隻有這間古樸的屋子了,房間裡還點著檀香,一切就如同原來那般沒有動過,但佐西已經一人在這屋裡呆了三日,整日哭、整日思念親人,也沒有人發現。
佐西想,要是哭死了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在意他。
他一臉死灰,心中所想臉上差不多都表現出來了,柯若溪不禁莞爾的調起氣氛,“你忘了,不是還有你家女神在等著你嘛,何況我跟你家隔得那麼近,你要是死了飄出些異味來,我肯定闖進來幫你收屍。”
這麼一說,佐西總算從失落中提起了一星半點的勇氣,他說,“誰說我要死,我隻不過想看看天堂是什麼樣子,老頭子也真不夠意思,這麼好的地方就帶奶奶走,也不順便捎上我!”
柯若溪沒了聲,早就被其它玉古董吸了魂的小源正蹲在地上愛不釋手的摸著一隻金獅子,模樣栩栩如生宛如會動會跳的一樣。
半晌,虛掩的門被推開,一對中年男女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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