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顧慮，對，在心底默默給自己堅定的資訊。

“睡不著了？”顧昊欣慰片刻後開口。

“嗯，想你了……”

沒想過他會問的那麼直白，可是那股酸勁又抑製不住的湧動起來，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出自己在哭，他會擔心的吧……

“别悶在被子裡打電話，出來透氣。”

“……被子裡暖和。”

柯若溪真覺得自己是個話題終結者，明明他在關心，她每次非要逞強上的插上幾句話才甘心，可是每一次，他總會找到新的話題。

“A市藍莓挺多的。”

“……給我來十斤！！！額……一點點就好。”

對待她的反覆無常，她倒是習慣了，讓她從扮演溫柔的妻子中恢複本性，他也是樂此不疲。

“那就不帶好了。”理了理睡衣的淩亂，顧昊不自不覺中坐在了椅子上，靠著窗戶有意無意的打量月色。

“那不行！十斤！必須十斤！B市藍莓口味不正，A市的我嘗過，特棒！”

“喂，夏城？”

“嗯，這麼晚還沒睡啊，不是說明天要去上墳掃墓的嗎，還是早點睡吧。”

“睡不著，兩混蛋一直在我耳邊吵。”

顧昊無意的看了一眼顧曉如，然後面不改色的開口，“還喜歡吃點什麼，我能帶就都帶上吧。”

“我想吃芒果了，聽說C市的芒果很不錯。你幫我買幾個回來。”顧曉如挑釁的回望他，“不，給我買十斤。”

“嗯，好像有吧，等我辦完正事就去街市上看看。”顧昊繼續說。

“嗯，對。就是C市街上的那家超大的水果商場裡。”顧曉如。

“記得給艾艾去檢查一下身體，月底了。”顧昊開啟了擴音模式。

顧曉如不甘示弱的把音量加到最大，“濛濛最近要從外國回來了吧，記得給她在家裡收拾好房間，别怠慢了她！“

“兒科，不是婦產科。”

“對，就樓上那間最大的。”

“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讓下人好好打掃房間。”

“會儘快回來的别擔心。”

“嗯，我打算在A市待一段時間。”

“有點困了嗎，要不你先睡吧。”

“嗯，有點困了，你呢……”

“你到底在玩什麼。”顧昊壓低手機，質問的面對她。

“搗亂啊。”顧曉如煞有介事的也把手機丟進了被單裡，笑的得意。“誰叫你大晚上還在吵的，睡不著也隻好給我的情人打電話嘍。”

“……”

“嗯，那就這樣了，阿昊我先睡了！”手機傳來最後的聲音。

當初顧家雖然遭遇不幸，但幸得有心人資助將兩人屍骨安葬在山上，即生不能同地，死一定要同穴。顧曉如和他之所以不來都是逃避往事，但每年的香火都是讓人代為上供的。

今次兩人一同來到二老墳前，墳頭已經長草了，墳墓的周圍是又臟又亂的泥石與厚灰塵，好像的確是沒有人來過，僻靜的出奇。

“爸爸喜歡喝酒的，但媽媽不喜歡喝酒，撒一半好了。”顧曉如抬起手，拿著開啟的酒瓶向著乾燥的土地上撒了一點，看到一瓶都撒完，她又從袋子裡拿出另外一瓶，“你來。”

顧昊照著將整瓶酒撒下，神情鄭重而嚴謹，顧曉如沒有注意他，把買過來的水果放在乾淨的盤子裡，放在了墳前，才徐徐的鬆了口氣，“十幾年了，爸爸媽媽要是在的話一定會為我高興，我找到了一個愛我疼我的人生活的很好，還有小洵也一樣，找到了自己的最愛。”

“啪。”打火機的燈光迅速的吞沒了菸頭，菸頭飄出了一陣虛無縹緲的奇異香味，顧曉如將其中的三根香分給了他，“跪下。”

顧昊怔了一下，還是照她所說的，跪在了墳前，顧曉如也相繼的跪下，兩人齊齊的朝墳頭跪拜多次，將未燃儘的香插在了流滿酒香的濕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