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想知道的樣子。”
“那你能告訴我嗎?”
“不能。”
柯若溪癟癟嘴,她就知道一個正經的人向來把别人的秘密看的比自己的秘密還要重要。
她垂頭喪氣的又突然隔過小桌子扯扯他的衣袖,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就連我也不可以告訴嗎?”
雖然說出這樣的話很突兀,雖然和他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關係,但還是這麼不要臉的問了,畢竟這有關於阿昊的事情,她不可以裝作不知道,就算現在問不到,以後這些疑惑也會變成她心頭的一根刺,天天紮著她這個求知慾強的人。
夏城全神貫注的盯著手中的咖啡看,沒有散儘的笑意又擴大了一輪,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得好笑起來,“也對,反正我沒有義務保守秘密,既然你想聽的話……”夏城的眸光收了收,開始詳細的描述。
在孤兒院裡,很多小朋友都很活躍,他們成群結隊,有年齡大的、年齡小的,長的美的、長的醜的,往往一些不像養孩子,或是因為失子的夫妻來領yang孩子時總會選擇一些看起來乖巧、長相也不錯的小孩子過繼到自己家。
日子久了,大家的目光也很靈巧的可以分辨出哪戶人家是富、哪戶人家是貧,往往這些時候,那個小男孩都會漠不關己事的坐在一邊,就算是當大人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向他投來,他也隻會用著一雙渾濁和空洞的眼神望著别處,所以總會有人在他的身邊指指點點:“這個小孩子是個傻子吧?他不會說話嗎?”“可惜了,長的還挺乖的……”
他默然的戴上帽子,把那些討厭的聲音驅逐出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能一個人呆在自己的世界裡,以為再也沒有什麼能打動他的心,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虛浮的幻影。
他認為每一個人都很虛偽,他認為這是個虛偽的世界,所以他不懂,也融入不了。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不得不看著一些小朋友搶走了屬於他的東西,有些時候是一些定量的小餅乾、有些時候是被子、還有一套他藏了許久的16色水彩筆,那是爸爸在他最後一個生日時給他的最後一份禮物。
“快看,那個啞巴追過來了,哈哈哈……”
“切,有這麼好的東西也不給我們分享,小氣鬼!”
兩個淘氣鬼搶走了他最珍貴的東西,他們站在他的兩邊,將那盒水彩筆拋來拋去,他咬著唇跳了好幾下卻夠不到,隻好隨著他們的腳步,他們把那盒水彩筆當沙包一樣丟的起勁,完全不顧他的懇求,他開始著急,然而卻隻能親眼看著那盒水彩筆一隻隻的掉進了下水道裡。
他們囂張的笑著,看著他跪在了水道旁,櫓著袖子,小小的手透過狹窄的間隙伸到下水道裡不停的掏著,直到整隻手被臟臭的泥水沾著滿手都是,院長髮現了他,唉聲歎氣的唸叨著又要浪費錢買一套衣服了……
當然,他們會這樣欺負他也不是出自於可笑的調皮性子,而是在他拒絕參加他們之間的無聊遊戲之後開始的。
他覺得這裡像所監獄,所有的小朋友都在拉幫結派,他們講一些小朋友劃到自己的幫派下,剩下沒有依靠的隻能夠等著所謂的霸淩。
更可笑的是,他隻能夠呆在監獄裡,沒有任何理由。
但好在,除了那盒丟失的16色水彩筆能夠讓他死寂沉沉的心感覺到痛之外,沒有任何人在讓他麻木的身體受到痛苦。
這樣的日子隻持續了一年左右,終於有一戶人家在不顧院長的解說下將他帶回了家。
反正對於他來說,這隻是等同於換了另一間監獄,看管的人不同了,給他吃飯的人不同了。
領養他的是一個男人,一到家之後這個男人吩咐著下人將他的寒酸打扮換成了亮麗的小西裝,他明白自己以後可能就會一直在這樣一個富貴的家庭度過剩下的日子,但他也發現,這個領養他的男人並沒有把他當做兒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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