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簡直是此刻在場所有人的肺腑之言。
燕北鬱結的內心瞬間順暢了幾分,果然論不顧臉面,還是國師不顧臉面,這話說的痛快。
“說的好……”
甚至有人都喝彩了。
“國師大人來了。”
宣城長公主依舊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今日無論誰來,無論誰說什麼,她都會一力承擔。
大不了軍法處置,她也是不怕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下一秒,忽然有人大喊,“國師把陸元兒抓回來了。”
“太好了……”
“沒錯……”
眾將士竟還在心疼長公主夫婦,以為他們被熊孩子連累,卻沒看到長公主瞬間變了的臉色,和眼底閃現的怨毒之色。
好一個君不言,居然來拆她的台。
楮雲卿見此,自然也是瞭然一笑,她從看到長公主為了陸元兒不惜下跪,就知道這女人大約是沒什麼底線了。
在徹底沒有辦法後,隻能讓罪魁禍首跑路。
所以她在來主營帳之前,特意去找了君不言,讓他幫這個忙,君不言也果然幸不辱命。
就見君不言排眾而出,他手裡還拿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則拴著一雙手,正是陸元兒的手。
此刻的陸元兒頗為狼狽,面上被噌了汙垢,頭髮也微微的散了,滿面恨意,想來君不言去捉她的時候,應該不太順利,不過陸元兒肯定不會是君不言的對手。
竟是給捆回來了!
而此時此刻,君不言說完那番話,形象有多正面高大,陸元兒就有多羞恥見不得光,她竟是要畏罪潛逃。
“是你害死我大哥我二哥的……”
之前那崩潰的小兵,此刻哭著喊了一聲,卻充滿了無力,因為他不能衝上去報仇,陸元兒到底還是長公主之女。
不過雖不能報仇,可還是可以收利息的,當即從地上抓起一塊泥巴,啪的一下就砸在了陸元兒的臉上。
“混賬,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們這群低賤如牛馬的東西,再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讓我母親殺了你們……”
陸元兒也氣瘋了,被君不言如牛馬一般拉回來就算了,還要被小兵羞辱。
這樣的小兵,在戰場上連她的墊腳石都不配,都是一群隨時可以炮灰的低賤之人。
“元兒,住口。”
陸侯嗬斥。
但陸元兒的行為已經徹底犯了眾怒,登時群情激奮,隻恨地上比較乾燥,沒有多少泥巴給他們扣,索性後面的兄弟已經接褲腰帶放水了。
這場面,楮雲卿已經無語望天了。
“先把元兒放開。”
現在最著急最心疼陸元兒的人大概就是長公主了,她猶如瘋了一般就要衝上去救人,卻被燕北命人攔住。
“長公主冷靜,此事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時候,而是事關軍法國法……”燕北警告。
“什麼軍法國法,還不是我們皇室之人一句話的事,你們放開元兒,放開元兒,有什麼衝我來,”長公主怒吼,也終於說出了自己深藏心底的實話。
燕北的眼底瞬間湧現出無儘的失望。
他與長公主是同齡人,在軍中也算共事多年,一直是比較敬佩她這樣女子的,沒想到,她骨子裡竟如此的卑劣冷漠。
“抱歉,長公主,恕難從命。”
燕北咬牙道。
長公主恨聲道:“燕將軍,你當知道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把人逼上死路。”
可惜她面對的是燕北,這個敢冒死為將士下城樓的人,一身的反骨,實在找不出一塊順骨頭,道。
“陸元兒的事,明明可以關起營帳,我們內部解決,是她自己散播謠言,誣陷護國侯,又是她主動畏罪潛逃被追回,她但凡少做一樣,事情也不會逼到此刻,現在眾將士都看著,若是再次公然包庇,必然軍心渙散,公信力大減,我們還要如何一心收複虎亭星河?乾脆都回家算了,你也算曆經過不少戰事的女將了,不該不明白這個道理吧?你放心,縱然軍法處置,也不會重傷陸元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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