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這般說,江逾聲嘴角壓都壓不住,“你,真的?”
那雙原本陰鷙的眸子,依舊鋒利,但卻柔和了許多,特别是看聞姝時。
聞姝點頭,“嗯。”她說的都是真心話,江逾聲本來就是很好。
江逾聲寵溺的一笑。
這才對著外頭道:“聞將軍何事攔本王的馬車?”聲音不冷不熱,叫人聽不出情緒。
外頭的簡順將車門打開,撩開馬車簾子。
聞鴻鵬抬眸看去,隻見男人還帶著銀色面具,身側,聞姝身穿宮裝,目光隻瞥了他一眼,便再沒有給多餘的表情。
“臣,臣懇請王爺、王妃救臣女聞雨曦一命。”
江逾聲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袍,冷聲道:“聞將軍怎麼覺得本王可以救人性命?”
他在外界的名聲忽然好了嗎?
不是說他嗜血殘暴嗎?
這種人設還會救人性命?
既然姝兒都不認這聞家的人。
他也不想上趕著給這些欺負姝兒的人客氣,自然也沒有女婿對老丈人的客氣。
“臣,臣……”
馬車中,那個傳聞中的活閻王聲線十分特别,分明是很平靜的語氣,但,聞鴻鵬卻覺得威壓過盛。
臣了半天,才道:“回王爺,臣嫡次女好歹也是王妃親妹,她,求王爺,王妃救曦兒一次。”
聞姝道:“猶記得歸寧那日,你們歡歡喜喜的議親,唯獨覺得本宮是多餘之人,時至今日,聞將軍可曾想過,曾經父女緣在之時,你何曾在意過我這個女兒?”
聞鴻鵬張了張嘴,“姝兒,自然,自然是在乎的。”他聲音有些小。
聞姝抿著唇發笑,不在然的問:“哦?那你說本宮在聞家時,終日都在做什麼?”
聞鴻鵬道:“你生性喜靜,終日在府中,在府中幫曦兒曬草藥,你……”
“幫聞雨曦是嗎?”
“啊?”聞鴻鵬看著聞姝那雙眼,那雙眼滿是委屈,似覺得他說的不對。
似在說他是個眼瞎心盲之人。
聞姝深呼吸一口氣又問,“那你可知道本宮平日喜愛什麼吃食,什麼顏色的衣物,什麼頭飾耳飾?想要什麼嗎?”
“我……我……”聞鴻鵬一句都說不出來。
聞姝笑著,“在聞雨曦江禦議親那天,本宮就看透了。”
前世,她在聞家大門外,斷了手腳,四肢八骸痛入骨髓,自始至終沒有一人出來看她一眼,深呼吸一口氣,她笑著,眼眶泛著淡淡的淚花,看向江逾聲,“王爺,本宮沒有孃家人。”
江逾聲看著那雙盈盈水波的眸子,他看到了淚花在閃爍,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來,放在她眼角,心疼的眉頭緊蹙,“好。”
簡順在某些地方就是江逾聲肚子裡的蛔蟲。
他關上了馬車的門。
而疏影則直接拿起馬鞭,揮鞭時,差一點打到聞鴻鵬,他嚇得臉色慘白,讓在了一邊。
馬蹄噠噠,車軲轆滾滾,鑾鈴叮叮咚咚遠去。
聞鴻鵬看著馬車漸行漸遠,頓時覺得汗毛立起,馬車門被關上時,他看到了聞姝的眼神。
冷如冰淩,帶著淩寒之氣!
果然如聞向炎說的那般,如今的聞姝早已不是當初在聞家那個溫順任人拿捏的姑娘了。
他……
聞鴻鵬胸口巨悶。
他從前即便對聞姝不是特别的好,但在聞家可曾少了她吃喝?
馬車上。
江逾聲握著少女的手,問道:“剛剛的問題,姝兒可否告知我答案?”
她想了想,“王爺想知道?”
“嗯,特别想知道。”他要謹記於心,然後再不讓她傷心落淚才是。
她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想了想,說道:“我喜歡軟軟糯糯的糕點,喜歡白衣如雪的夏衫,還有嫩芽般的青綠,不浮誇的耳飾。”
“還有呢?”
聞姝搖頭,“沒有了。”或許有,隻是現在想起來的隻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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