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著銀色面具,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與她對視。
聞姝過去,“王爺去宮裡了?”
“嗯。”
“外邊冷,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回屋裡去暖和呀。”
江逾聲伸出雙手。
聞姝微微一愣,將雙手遞過去,男人握住她的一雙小手,音色靡靡,“王妃冷嗎?”
他那雙手又大,又暖和。
將她一雙凍紅的小手完全包裹著,她還看得入神,心間有什麼在蠢蠢欲動的,男人低頭,哈熱氣在她指尖。
聞姝張了張嘴,有什麼暖洋洋的東西直往她心間鑽,心癢癢的,看著他一遍遍的哈氣,白霧般的氣體一遍遍在院中消散,卻在她心上定格了許久。
“妾身……妾身不冷。”聞姝看著他,那張臉被銀色面具遮擋,隻看見那雙眼,不似從前那般或如死潭、或陰鷙、或鷹隼般銳利。
“都凍成冰了。”他笑著說,微微抬手,疏影就推著他走,聞姝也被他牽著一隻手往主屋去。
進屋後,聞姝替他將貂毛披風解下來放在橫杆上,看清寧端了熱茶來,也接過來遞給江逾聲。
江逾聲接過茶杯,頓了一會兒。
聞姝問道:“王爺怎麼了?”
江逾聲揮手讓清寧等人離開,他才問道:“王妃在將軍府時,也這般伺候别人嗎?”
聞姝一愣。
在將軍府,倒也沒什麼人讓她這般謹慎細微的去伺候。
但,在將軍府,她根本就像個透明人,好事輪不到她,壞事第一個就把她推出去。
“不是。”想著,聞姝搖了搖頭。
江逾聲看著茶杯,輕輕呷了一口,道:“本王已經這般了,唯一能給王妃的便是自由,王妃想做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日子,在王府之中,隨王妃心意。
在外邊,隻要本王還能喘氣,捅了天本王都給你兜著。”
聞姝張了張嘴,再一次被江逾聲的承諾驚懵了。
良久,她問道:“王爺為何如此?”為何對她這般好?
江逾聲抿唇一笑,想必她早就忘記當年救他的事情了吧!
舊事罷了,他也不想提那段悲慘的經曆。
直道:“因為你值得最好的。”
他竟然說她值得最好的……
這就是被人嗬護、喜愛、認可的感覺嗎?
聞雨曦被聞家所有人愛護著,她過的多愜意開心呀!
聞姝的內心澎湃極了。
蠢死過一次,她警告自已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江逾聲……
這個名聲在外的活閻王,他似乎並不暴虐,對自已明顯的庇護之意,她差點破防。
“王妃好像不信。”他笑著說。
聞姝帶著淡淡的笑,“本來是不信的,但奈何是王爺說的,妾身便信了。”
她發現,這幾日,下著大雪江逾聲都很忙碌,而且唇邊的笑意越發的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江逾聲點了點頭,看向棋盤,打開了白玉棋笥的蓋子,“王妃,陪本王下一局。”
聞姝坐到杌子另一邊,“妾身根本不是王爺的對手。”
江逾聲抬頭看向少女,她微微鼓著腮幫子,溫婉中透著幾分嬌俏,好似真生氣一般。
他抿著唇笑,“好,那本王陪王妃下一盤。”
聞姝:“……”
她也隻好打開另外一罐白玉棋笥,著黑子下了第一顆棋子。
江逾聲唇角始終掛著笑意,舉止之間竟多了幾分溫文爾雅的氣質。
聞姝想,從前的皇太子江逾聲應該就是這樣的氣質吧。
也不知他在戰場大殺四方的時候,又是怎樣威風凜凜的模樣。
“王妃下棋。”怎麼一直看他呢?
雖然,聞姝的眸光很清澈,不是嫌棄他醜陋的容貌,可是,被人盯著看,他還是會覺得自卑。
聞姝‘哦’了一聲,隨意的道:“王爺,妾身覺得你最近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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