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鴻鵬沉默著。
聞雨曦的罪的確不輕。
想起她的慘狀,他從小就給予厚望的女兒,怎麼也無法狠心不管不顧,顫抖著嘴唇道:“不說了,就護她這最後一次。”
聞向炎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他一手在胸前握拳,一手背在後背,看著書房大開著的房門,外邊晴空萬裡。
可是仔細看,朵朵白雲的背後,藏匿著烏雲。
“兒子知道了。”
說罷,聞向炎就大步而去。
聞鴻鵬跌坐在案前,心口不規則的跳動了兩下,他端起案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腦子一片混沌。
聞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他到底做了什麼孽?
難道他在什麼地方做錯了,所以才會讓聞家遭此劫難?
————
三日後。
江禦已經能下床了。
他在娟綾的院中走了幾步,看著陰惻惻的天氣,心情暴戾得無法形容。
就連常平這個貼身太監都讓他叫人給打死了。
想到自已變成了太監,他還需要常平這個太監做什麼?
娟綾看著變得暴躁無常,心狠手辣的男人,整個心肝都在發顫,她覺得自已不能坐以待斃。
算一算,她應該到了特别容易受孕的日子。
想著,她咬牙走到江禦的跟前,卑微的跪在他跟前,磕頭道:“世子,妾身要出府一趟,有一味藥沒有了。”
江禦陰惻惻的看向娟綾,“你是準備逃路嗎?”
娟綾搖頭,“妾身怎麼會,這輩子妾身都要陪在世子身邊,親眼看到聞姝,看到江逾聲,看到聞家人淒慘下場。”
滿門儘滅!
江禦側目看向娟綾,這個卑微的跪在自已跟前的少女,妝容不似之前那般同聞姝相似。
此刻看起來就像個小可憐,想依附於自已。
小可憐……
不,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
從前不曾細想,而今日,娟綾說的那些話,江禦忽然驚醒,警告似的眼神看著娟綾,“你似乎很恨聞姝,也很恨聞家的人,你巴不得他們滿門儘滅?”
娟綾一噎。
一時間,她張嘴結舌的,“妾身,妾身隻是覺得是因為他們,世子才會遭此劫難,妾身是恨他們毀了世子爺。”
她怯弱的模樣,像是個淋雨的小雞仔,把自已放在了最卑微的地方,以安撫江禦這顆被創傷的心。
果然,她的示弱,讓江禦的眸光都柔和了許多。
看著娟綾,江禦想,不論她是因為什麼,聞家的人的確都該死!
若不是他們說聞雨曦乃是天生的鳳命,若不是幼時他們非說聞姝是福星,與他自幼定親,這些悲劇都不會發生。
聞家的人該死。
江逾聲和聞姝更該死!
“世子爺,那妾身?”她小心的說。
江禦沉目,良久才說道:“你去吧。”
“是。”娟綾鬆了一口氣。
江禦現在已經不算是個正常的男人了,他的心理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幼跟在他身邊的貼身太監常平,隻因為他看著常平就聯想到自已,便隨意打殺了。
今時今日,他需要自已給他治傷,或許還能安穩度幾日,可是以後呢?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她必須得為自已尋找出路。
娟綾前腳走出平西王府。
江禦就將來江老七給召來,陰沉著臉說道:“跟緊她。”
男人單手托著下巴,唇齒緊咬著,神色晦暗不明,這個娟綾越想越不對勁。
她這一手易容術,可以說無敵。
這個女人,他忽然開始不放心起來,或許她並不是表面上看著的那麼純潔無害。
“是,屬下這就去。”江老七抱拳,看江禦沒有别的吩咐,便迅步而去。
他追出去的時候,娟綾剛剛坐上王府管事們乘坐的馬車。
江老七不動聲色的跟在其後。
這一路上,娟綾進進出出了許多家藥鋪,看樣子,似乎是真的在為世子尋找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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