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姝冷笑一聲,“知道。”
他們的愧疚都是有條件的!
現在,來見她,不就是為了聞雨曦嗎?
“當初,聞大人並不在家,想來如果你在家也是要讓本宮替嫁的吧?”
“我……”想著聞雨曦那嬌弱的身子,再想著她入了江禦的眼,聞向炎沉默了一瞬,並沒有否認。
聞姝笑著,“本宮是撿來的嗎?”
聞向炎皺著眉頭,似沒懂她為何這樣問。
“本宮若不是撿來的,為什麼所有人都厭惡,都喜歡聞雨曦,被指婚的人是聞雨曦,你們說她體弱,恐經不起淮南王的殘暴,難道本宮就經得起嗎?”
聞向炎:“……”
聞姝:“從本宮嫁入王府那天,便決心與聞家斷絕關係了。”
她說得那樣決絕。
聞向炎心口有幾分苦澀。
她現如今連一聲二哥都不喊,可見多絕情。
想了想,聞向炎道:“就算斷絕關係,我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王妃就肯定,淮南王會一直寵著你,將來半點不靠孃家?”
聞姝點頭,毫不猶豫的:“肯定。”哪怕有一天被江逾聲厭棄,隻當還了前世埋骨之恩。
“你……”他氣得站了起來,“哪怕是看在一脈相承的份上,你也不肯幫忙求個情?”
聞姝氣定神閒得抿了一口茶,沒去看聞向炎是憤怒的還是失望的,隻淡淡的說:“不願意。”
“你一定要推她入火坑嗎?父親說了,或許你去求情,皇上會取消這次賜婚。”
“皇上是明君,怎會朝令夕改?本宮豈會讓父皇為難?”
聞向炎徹底懵了,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事事以家人為重的大妹妹?
“你真是變得徹底!”
聞姝冷笑,“聞大人,不光是本宮變了,過些日子,你還會看到你們最疼愛的聞雨曦也會變得面目全非,或許,那個時候你們才會知道,騙你們最深的是她,而非受儘委屈的本宮。”
她說著站了起來,“多說無益,聞大人,天兒冷,還下著大雪呢,還是早些歸家吧,免得積雪影響你歸家的路。”
“你什麼意思?”
聞姝苦笑,“沒什麼,我此前太蠢了,以為一家人不用過多計較,卻想不到,霸占别人的成就,竟讓她如此不知感恩,毫無親情良心。”
“你說的霸占是什麼?”
聞姝看向聞向炎,“本宮說了,你就會相信嗎?倒不如問一問她聞雨曦,給祖母的安神香怎麼那麼難配出來?嗬嗬……”
輕笑著,她越過聞向炎,走到門口時,看到清寧端著糕點在家外邊站著。
兩人對視一眼。
清寧端著糕點進了二堂,“聞大人請慢用。”
放下糕點,規規矩矩的出去,跟著聞姝走了。
聞向炎看著那盤點心,嗤鼻一笑,當真是諷刺。
果然,聞姝早就不是曾經那個溫言細語,好說話的聞姝了。
隻是,她說聞雨曦的那些話什麼意思?
祖母的安神香不都是聞雨曦調製的嗎?
最近沒有了?
他極少在家,常在自已的宅子裡,所以並不清楚鎮遠將軍府裡的事情。
想著,視線從糕點上挪走,大步出了二堂,正看著聞姝和她的婢女同撐一把傘走在雪中,這會兒正上了長廊,直至不見身影。
聞姝說的話,透著古怪!
這得多大的委屈和怨恨,才讓她如此絕情?
————
大雪連下了三天。
聞姝同清寧,香茗等幾個丫鬟在院裡堆了好幾個雪人,一個個凍的手冰涼通紅。
疏影推著江逾聲過來時,就看到聞姝和下人堆雪人,笑容明媚如天上明月。
這樣的笑容難得且珍貴。
他一時間看癡了。
“王爺來了,奴婢參見王爺。”有下人看到江逾聲行禮。
聞姝等人才回頭看。
男人一身玄衣坐在輪椅上,除了他本身和疏影,周遭都是白茫茫的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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