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綾聽出來,江逾聲的意思是,聞姝已經知道她往羊肉湯裡放什麼了嗎?
“是,奴才這就去。”在宮裡大半輩子的老人了,修邑怎麼會聽不出太子殿下的弦外之音?
立馬就去照辦。
沒多會兒,那些鶯鶯燕燕,歌舞都撤了。
李娟綾挺著孕肚,攔在門口,“太子殿下,皇上不願見你,你就不要往前湊了吧?”
“李妃,你是擔心羊肉湯被替代,從而失去價值,死無葬身之地吧?”
“你,你胡說!”
胡說,看她激動的樣子,就能看出來,戳到了她的痛點,要不然剛剛還幸災樂禍的,這會兒卻怕了。
“你自已看,皇帝他那反應是想見你的反應嗎?”李娟綾笑著。
江逾聲看去,隻見父皇慌張的往內堂去了。
不多會兒,修邑出來,搖頭道:“太子殿下,皇上他,他……”
江逾聲抬手,不讓修邑說了,“孤自已去。”
修邑:“……”
李娟綾,“太子殿下,你要乾什麼!”
“李妃,不論結果如何,你這條命,孤會留著,但你自已做的孽,可是要償還的。”
“你,你說什麼?”
男人冷嗤一聲,抬步往偏殿裡去。
李娟綾要跟進去,簡順往前一步,將人攔著,“李妃娘娘,你安分一點吧,太子殿下威嚴不可侵犯。”
“放肆!”
“今日早朝,平西王都俯首陳臣,李妃娘娘不會以為憑著一塊肉就能翻身?”
“放肆,這是皇子!”
“是不是皇子,李妃娘娘心裡有數。”
李娟綾心頭氣憤,卻還是忍住了。
也不知道江禦父子是怎麼搞的,這麼沉不住氣,非要和江逾聲鬥法。
好好的等孩子出生,再反不行嗎?
現在搞那麼多的幺蛾子,屁都不是。
“狗奴才,你真敢攔本宮!”
簡順挑眉,“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也算主子麼?”
要不是太子殿下還隱忍著,他真想抽這女人,淫亂、勢利、也不知道江止躍堂堂的平遙王,怎麼會對這個女人上心。
“你給本宮等著!”
李娟綾轉身,氣憤的走了,李福連忙緊跟上去。
修邑道:“她神器不了多久了。”
“修總管說的是,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修總管了。”
修邑擺手,“不提也罷,看太子這般沉穩,我們當奴才的心裡也寬心。”
二人將偏殿的門關上。
殿內,江逾聲直奔內堂。
他進去的時候,隻看到父皇懶散的跌坐在青岡石地板上,慵懶得像是一隻嗮太陽的貓兒。
“父皇。”踱步過去,江逾聲雙膝跪下,行了大禮。
皇帝眼睛浮腫,面上能看出疲憊之色。
“朕,不是好皇帝,也,不是好父親,更,不是好哥哥。”
“不,父皇是個好皇帝。”
皇帝嗬嗬一笑,已經無所謂了,他瞥了江逾聲一眼,“但你一定會成為好皇帝,好父親。”
他內心諸多感歎。
“情之一字,自詡深情,卻自食惡果。”皇帝自嘲著說。
江逾聲甚至都有些聽不明白。
但一個情字。
他想到了平西王妃,那個叫阿媚的人,母妃這一生都沒能打敗的女人。
父皇這話,是後悔了吧。
自詡深情——
身為皇帝,他若真的深情,他有能力解救阿媚,也應該有胸襟放過母妃。
母妃這一生,並未對不起過父皇,也未對不起過他。
她唯一對不起的,或許是她自已。
死之前,母妃唯一惦唸的卻是要把青絲留給平西王妃,她們之間從未有過芥蒂。
有芥蒂和計較的從來都是父皇和平西王,母妃和平西王妃隻不過是他們較量中的犧牲者。
“聲兒,當真要等那個孽種出生嗎?”
皇帝一句話將江逾聲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江逾聲搖頭。
“朕一生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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