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大哥這實屬疑難雜症。”她雖對醫術天賦異稟,但,從未遇到過這樣棘手的病症,甚至有幾分玄乎。
玄乎的東西,如何治?
就好比,她重生一世,這種事情,除了容洵這樣的親曆者相信之外,誰還會信?
連夫君這個枕邊人都隻當她是將夢境和現實弄混淆了。
“聞大人,你這麼厲害,也知道窺探天機會遭反噬,難道就沒給自已留一條後路,問一問有什麼方法讓你免受反噬之苦嗎?”
坐在躺椅一側的聞姝,看向容洵,十分認真的問。
容洵有一瞬的恍惚,然後搖頭,“沒有。”
“沒有?”她分明覺得一開始容洵那個凝滯一瞬的眼神隱瞞了什麼。
“我不信,你肯定有辦法。”
“我……”她還是那麼的聰慧,可這個辦法有等於無,容洵笑著,有幾分無奈,“真的沒有辦法。”
“我不信。”聞姝直言。
可是後者已經不看她了,而是看著壁照外的藍天白雲,又或許是高高的皂角樹,榕樹……
良久,容洵說道:“今日還沒有鍼灸呢,我都覺得心有些發冷。”
“鍼灸後會好受一點嗎?”問完,聞姝有幾分尷尬,她剛剛已經問過了。
他也說了,她的治療會讓他覺得舒服許多。
少女招手,清寧將醫藥箱送過來,拿出銀針包,就在梨落院的院子中為他鍼灸。
她獨特的氣場靠近自已,容洵隻覺得絲絲暖風縈繞在自已的身邊,他冷得有些麻木的臉,手臂都像是復甦了一般,感受到一些暖意。
有什麼方法讓你免受反噬之苦嗎?
看著少女認真鍼灸的樣子,容洵喉頭髮緊,有呀,她若時刻在自已身邊,那這些痛苦都會慢慢消散……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逾聲愛聞姝至深,而聞姝——他看得出來就愛,聞姝對江逾聲亦是動了真心。
窮儘一生求來的重來一世,他要的從來不是得到她,而是要她好好的活下去,至少不是那樣的死法。
“要不是你還在喘氣,我都不敢相信,竟然有這樣的體質。”
“浮世三生,世間萬物,什麼都有可能。”
聞姝點了下頭,拿著銀針下了最後一針,最後抿著唇,看著容洵不說話。
“怎麼了?”他看了一眼一雙手臂插滿的銀針,像野豬毛似的。
少女看著餘下的一些銀針發怵。
容洵又問道:“是哪裡不對?”
少女搖頭。
“那是弄錯了?”
聞姝還是搖頭,心裡有幾分愧疚,為了顧著夫君的顏面,也顧著太子府的顏面,她以為隻要紮手臂,多花一些時間,也能治好容洵。
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或許是不行的。
她看著晴好的天氣,想著是在梨落院中,索性說道:“不如試一試身上?”
“身上?”
聞姝點頭,眸光看向他的前胸後背,還有他的腦袋。
容洵一笑,忽然明白她剛剛在糾結什麼了。
紮銀針於他而言並沒有多大的作用,也可以說毫無作用。
有作用的是她操作的時候,避免不了離他很近,甚至一些肢體上的接觸,她溫熱的熱量會帶給他片刻的溫暖。
這些溫暖會延續挺久,足以支撐著他度過那些難捱的夜晚。
“太子妃需要跟太子商量一下嗎?”畢竟男女有别,畢竟要敞露胸懷。
“那就勞煩太子妃先同太子殿下商量一下。。”
聞姝道:“你師父留下的那本書,開篇手記寫的就是,醫者仁心,眼裡隻有患者,而不應該分男女。”
“尋常醫者應當如此,但你不一樣,你是太子妃,要顧忌太子殿下的顏面,將來還要母儀天下。”
母儀天下。
那從來不是她的最終追求,隻不過是愛上了江逾聲,也要和命運抗爭著,不得不和江逾聲一起爭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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