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將方才聞姝的問題都如實告知,但並未說他與聞姝幼時相交的那段往事,以及他問聞姝的那件事。
從聞姝那樣驚恐的反應來說,容洵早已猜透,她為何沒有逃婚了。
不過是些尋常的問題。
何以讓她這般後怕的模樣?
容洵看向江逾聲道:“王爺,王妃看似很堅強,實際上她很脆弱,需要很多很多的關懷。”
“本王也總覺得她心性不似這個年齡的少女那般天真無憂。”
“畢竟是被最親的人傷害、拋棄過的人,哪還有那些天真爛漫。”
江逾聲看向聞姝離開的方向,又看向容洵,“你說得對。”
他曾經自詡光明磊落,為國為民,可被人毀掉之後,所有的光明都像是一場笑話。
生在皇家就是原罪!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哪有那麼多的光明磊落!
“王爺,那臣告退。”容洵拱手,不等江逾聲回答,徑自離去了。
江逾聲目送容洵離去,今天,一向從容淡定的容洵,今日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可他猜不出什麼,一心想著聞姝會不會有事。
疏影走過來,行了個禮,便推著江逾聲回了主院。
尋常,聽見車軲轆的聲音,聞姝就已經迎出來了,而今日,他都站在了她的跟前,她還捧著醫書發呆,沒有反應過來。
“王……”
清寧正準備行禮,江逾聲揚手製止了,一揮手便打發清寧出去。
江逾聲注視著少女,她臉色不似往常那般紅潤,眉頭微微蹙著,也不知道想什麼那麼出神。
他提氣,輕易的起身,與她並排坐在了炕上,給她杌子上的茶杯斟了一杯菊花茶。
聞姝聽見水聲,這才注意到江逾聲回來了。
“王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她聲音溫溫柔柔的,比尋常小了許多。
江逾聲道:“剛回來。”
他將花茶遞給她,“菊花茶,你愛喝的。”
聞姝放下醫書,“多謝王爺。”
“姝兒很擔心未來是嗎?”從她問容洵的那些問題來說,她就是擔心未來。
聞姝沒有否認,點了頭。
儘管心中波濤洶湧,聞姝還是努力的保持平靜,雙眸溫柔的看向江逾聲,輕聲道:“妾身相信王爺。”
王爺這般好,哪怕未來全是荊棘之路又如何呢?
隻是,她心裡難免想著容洵說的那些話,未來並不明朗。
而容洵這個人——很邪乎。
聞姝不知道,容洵是不是知道她是重生者?
江逾聲冷靜的道:“還是說容洵他說了什麼嚇到你了?”
他開始懷疑容洵。
這廝雖然尋常話不多,但他一占卜,即便不是天崩地裂,也絕不會無風無浪。
“沒沒有。”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有一瞬的眩暈感。
江逾聲握了握她的玉手,靜靜的凝視著他,矜貴的側臉輪廓神色微沉。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容洵這次是不是瞞著他什麼了。
————
錦州城關。
“王妃,根據情報,聞大將軍他們今日就會抵達錦州,下榻錦州驛站。”一身黑色勁裝的侍衛對著聞雨曦彙報。
聞雨曦點了下頭,面上肉眼可見的緊張。
她看了侍女春花一眼,“去把翠珠叫過來。”
翠珠如今隻是個啞巴,做什麼都不方便,但,為了讓大哥、三哥相信自已,她隻好將翠珠也一併帶來了。
“是。”
春花福了一下,就出去喚人。
翠珠一身粗布麻衣跟著春花進來,對著聞雨曦跪下,磕了個頭。
聞雨曦連忙將人扶起來,“快起來。”扭頭對其餘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待人都下去之後。
聞雨曦抱著翠珠,輕輕安撫她後背,嘟噥著:“翠珠,我從未想過你我主仆會有今日這般窘境。
害得你我今日困境的人是聞姝,我無時不刻都想把所遭受的一切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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