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回覆她:“看來你爸媽一定不喜歡上班。”
她愣了半天,卻又笑了起來。
我一直覺得她當時的表情很奇怪,直到後來才知道,陳黎也說過這句話。
我曾經在一張照片上見過陳黎,他站在國外的一家高校門口,眉梢微微挑起。
我那個時候才意外的發現,他的眉眼與我相似,隻是略薄的唇看上去比我銳利一些。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能與我這樣一個並不瞭解的人貿然結婚,我也是托了這張和陳黎相似的臉的福。
她有時候應酬回家,醉醺醺倒在沙發上時,口中也唸叨著陳黎的名字。
她知不知道,每當我看到她這個樣子,都很想將陳黎拉到她面前來質問她一番,究竟我哪裡比不得他。
我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那是我花了五個小時做的。
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她大概從來沒有記得,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茉茉,真沒想到你還能回到我的身邊。”
“這麼多年來,我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失去你了。”
視頻裡的人很模糊,可憑藉我對周茉這麼多年的感情,隻是一個背影我就能認出她。
這是一個路人拍的視頻,名為久别重逢。
陳黎趴在周茉的肩膀上喃喃著,周茉的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親密無間的樣子羨煞旁人。
兩人相視甚久,最後,陳黎伸手捧住周茉的臉頰,像對待自己最珍貴的珠寶一般吻了上去。
我終究是看不下去了,將手機關掉後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是故意的,故意讓這段視頻出現在我眼前。
前兩天,她還釋出了自己和陳黎在三亞的照片。
雖然陳黎沒有直接入鏡,可是照片下角有意無意出現的二人餐具和男性骨節分明的手都在告訴我,她是在讓我面對現實。
周茉,你是真的會殺人誅心。
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去房間收拾東西。
既然離婚協議書已經簽了,也是我該走的時候。
我走進周茉的臥室,想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我的東西。
可我還沒站穩,周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薑堰,我們之前說好的,不會打擾彼此的私人空間。”
電話那頭她的語氣疏離又客氣,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有人聊天的聲音。
臥室的桌子上,一個攝像頭靜靜的放在那裡,偶爾閃爍的光芒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許久我們都沒人再說一句話,安靜的彷彿能聽到空氣的聲音。
到最後,我聽到自己喉嚨裡艱澀又乾硬的聲音:
“好啊。”
從周茉家裡搬出來後,我去了兄弟趙佑那裡。
他當初與我一同從那家外企辭職,我與周茉結婚,他獨自創業。
當年他入手冷門行業,如今他的公司已是炙手可熱。
期間他不止一次想要我去他的公司我都拒絕了,今天見我來高興的不得了,忙著讓秘書給我倒水。
“不用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其他事。”
我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我離婚了。”
離婚?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是不是因為陳黎?”
原來這件事不是新鮮事,可以說是人儘皆知。
我苦笑著點頭,他頓時怒了起來:“我早就說為了她你不值得,這麼多年你的時間不是白白浪費?”
“不算浪費,她也給了我不少錢。”我笑著說:“隻是現在不能坐吃山空,我看看你這裡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我們在一起共事三年,他怎會不知道我的能力,於是大手一揮,直接將我安排進了銷售部。
看著忙碌的辦公室,我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我也曾在其中揮灑著汗水,雖然要處在緊張的人際關係和無時無刻的動腦筋裡,可我整個人是充實的。
而不是每天守在那個近兩百平的家裡,在菜市場和廚房裡來迴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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