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寧回過神來,她想說李福是生命走到了儘頭,咳血而死……
但她忽然發現李福嘴角的血是黑色的!
黑色的!
他中毒了?
李福什麼時候中毒的?
不,她的銀針根本就沒有浸毒,所以是别人害了李福?
卿安寧聲音有些發顫,“公主,他中毒了,是中毒的,是誰給他下毒了。”
趙七這時候也才發現,那嘴角流出的黑血的確是中毒的跡象。
看主子那樣子,難道不是主子做的?
“公主……”
蟬玉兒忽然跪下來,她跪在希爾雅的跟前,“我,我之前來看石浩,是他求我給了他一粒毒鼠丸。”
“什麼?”
希爾雅有些不解。
“他說他活不成了,妹妹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也沒有任何的親人,什麼病,還是心病好不了,還要被房間裡的老鼠啃食腳指頭,所以,他讓我給他兩粒毒鼠藥……”
活不成了。
心病好不了……
要了兩粒毒鼠藥……
卿安寧聽著蟬玉兒的話,那雙眼裡終究飽含了淚花,她仰起頭,看天花板。
她可沒有資格為李福哭的。
所以,李福在見到她之後,就已經想過一死解脫,他是什麼時候服毒的?
是她抱著他的時候?
還是她去給他倒水的時候?
按照毒鼠藥的藥效來說,應該是她去倒水的時候。
嗬嗬嗬……
如果她早知道。
何苦再讓他遭那囟門刺銀針的痛苦,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
“也是可憐人,你去找管家,請他幫忙厚葬了吧。”希爾雅遺憾的說著。
卿安寧看著李福……
她不知道是什麼心情,通體麻木,就像是行屍走肉,最後還是趙七把她攙扶著離開的。
希爾雅看卿安寧嚇得不輕,她略帶抱歉的口吻,“抱歉,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卿安寧搖頭,“不,沒,沒什麼,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希爾雅皺著眉頭,“可,可他為什麼要見你?”
“或許,或許是因為我像他的妹妹。”
卿安寧說著,顫抖的靠在趙七身上,攥著趙七的手臂才將將站穩。
像石浩的妹妹?
還别說,真别說……
希爾雅之前就覺得卿安寧有些親切的感覺,如今一看,她的眼神的確是有一點像石浩的妹妹肖玲的。
難怪石浩想見卿安寧一面。
“原來如此。”
卿安寧道:“公主,石浩不過是個奴仆,死了就死了,若是衛將軍問起來……”
這府中,能有什麼事情能瞞著男主人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她還是需要同希爾雅說一聲,“就算衛將軍不問,公主也同衛將軍說說吧,就說是你看我去女醫署學醫,我想著病人難得,於是就順道來看看石浩的病情,誰知道,石浩自己受不住病魔折磨,服毒自殺了。”
“是,本公主知道。”
有些事,如果不說清楚,也有可能給卿安寧的生活帶來麻煩。
畢竟,是她著人去喊卿安寧過府來敘話的。
發生這樣的事情,卿安寧沒有責怪於她,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告辭。”
卿安寧有氣無力似的與希爾雅告别。
走出衛將軍府後。
趙七也是馬不停蹄的往驃騎將軍府趕車,他如何看不出來,主子今日很不對勁。
雖然當初趙躍沒有和他過多的說主子的事情。
但,主子和大漠的公主,奴仆都好像有關聯的樣子,不得不叫人奇怪。
————
衛疏影回府之後,府中的暗衛已經將今日的事情同他說了。
緊握的拳頭砸在桌子上,沒差點把桌子砸爛了。
正是這個時候,希爾雅走了進來。
他自顧自的倒茶喝。
而後者不似從前那樣越過他,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是坐在了他對面。
“衛將軍。”
希爾雅看著他開口,“今日發生了一些事情,妾身想應該同你說一聲。”
妾身?
衛疏影狐疑的看向希爾雅。
他發現,今日公主面容算不得憔悴。
還有衣服,她今天沒有穿大漠的服飾,而是穿得成親之前,他陪著她去定製的那些華服。
希爾雅的皮膚算不得白,但也不是大漠底層勞動的女子們那樣黑。
可她穿上那煙綠色的蒼雲國服飾,梳著蒼雲國女子的髮髻,顯得幾分婉約來。
“將軍可有時間聽?”
希爾雅也不傻。
她自然看到了衛疏影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詫。
全當做沒看到罷了。
衛疏影道:“公主請說。”
“今日,我約了林將軍夫人來府中敘話,將軍知道的,我在蒼雲國沒什麼朋友,她是唯一一個——嗯,算不得朋友,隻能算相識。”
她話音一轉,緊急卿安寧的囑咐。
就算心裡把她當朋友,表面上也就是普通關係的樣子吧。
衛疏影喝著茶,雖然沒說話,卻點了一下頭,示意她繼續說。
希爾雅繼續說道:“這些日子,將軍對我不理不睬,這一切讓我明白,這裡是蒼雲國,不是大漠了,而我的身份,不該隻是大漠的公主,而更應該是——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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