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想,頂多後面想法子掙錢,給父親把萬安堂掙回來。
在戰場上,命懸一線他連痛都沒有哼一聲,更别提哭了。
而現在……
如果誰再安慰他一句,他肯定就要落淚了。
越是想要一份真摯的情,越是得不到。
他能有今天,都是皇後的提拔,皇上的重視,而他竟睡了皇上,皇後的敵人!
真的要氣死了!
“如果她真是李娟綾——”羽七拳頭砸在桌上,砸出碗大個疤,“一定會收拾她!”
疏影也附和,“對,這次絕不會讓她逃了。”
林世安靠在椅子上,扶著額頭。
“不過……如果卿安寧真的是李娟綾的話,那你第一次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她畢竟是生過孩子的女人了?”
林世安:“???”
衛疏影:“???”
林世安問道:“你很清楚生過孩子的女人什麼樣?”
對啊,這種事怎麼知道?
衛疏影也看向羽七。
羽七有幾分不好意思,看衛疏影用那種眼神看他,不免惱了,“你看我做什麼?咱們同一天洞房花燭,難道你們都沒落紅?這種事莫不是還要人教?”
男人們誰不知道啊。
衛疏影:“……”
他都沒有洞房!
希爾雅心思不在他身上,他不想碰她。
林世安猛然站起來,“不對,不對……”
“怎麼?”
“第二日,我分明看到那喜帕上是有的。”他看著羽七,“有你說的落紅,而且她很生疏,應該,應該不是那種風月老手。”
在成親前,他好歹是看過兩本談情說愛的話本子的,讓羽七一點醒,忽然就覺得不對勁。
都是男人。
乾脆說了一點不怎麼傷大雅的細節。
羽七道:“照你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難道她不是李娟綾?”
三個人陷入沉思。
許久。
羽七道:“你不是說翠芽不見了嗎?為什麼不見了?會不會是她知道了什麼秘密,又或者是什麼替身之類的,所以被滅口了?”
衛疏影豎起大拇指,同時看向林世安,“對,你不是說了,她那雙手還有一點繭子,回去後,你再看看她的手,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找到方向後。
林世安吞嚥了一口口水,悶下最後一杯酒水,“我這就去。”
“慢著!”
衛疏影攔著他,“你一身酒氣,指不定又讓那個狡猾的女人套路了,還是醒醒酒,裝醉,再想法子。”
“是。”羽七已經去開門,然後揚聲喊店小二送醒酒湯來。
林世安衝動歸衝動,但他聽勸。
回想卿安寧每一次看他時那些無辜的眼神,純情的眼神,現在回味過來,不過是她刻意佯裝,魅惑自己的手段。
喝過醒酒湯後。
林世安走之前同羽七說道:“勞煩你回去同皇上說一聲,臣不會是非不分,絕不是那愚蠢護短之人。”
别說護短了。
最恨的是他自己,竟然被人耍的團團轉。
難怪從前羽七和疏影也被耍,女人太狡猾!
驃騎大將軍府。
卿安寧剛同煥春吩咐,林世安一回來就上飯菜。
這一回頭就看到林世安回來,身上還有些酒氣,“將軍在外邊用膳了?”
林世安看著那張無辜得像個小白兔素淨的臉,苦笑一瞬,原以為美人計是美豔不可方物。
原來,也可以是這樣清純如小白花的模樣。
“將軍?”
卿安寧擰著眉頭,有種病西施的模樣,最是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來。
若是從前,他怕是又要心動了。
而此刻,林世安保持著尋常心,伸手拉她,“夫人辛苦了。”口吻慢條斯理,舉動帶著幾分微醺的樣子。
像是喝醉一樣。
卿安寧一愣,自成親之後,他很少這樣拉她的手,任憑男人拉著進了屋。
“妾身讓煥春去準備了膳食,將軍還能用一些嗎?”卿安寧問。
林世安點頭,“陪夫人再用一些。”他衝她笑。
看他那溫柔的樣子。
卿安寧鬆了一口氣,原以為她所做的一切,沒能勾引上林世安呢。
現在看看——
男人嘛,不過如此,隻要她勾勾手指頭,就沒有勾引不到的。
再過些時日,哪怕是讓林世安為她去死,他也絕不會遲疑半分。
她自信,她李娟綾有這個本事!
沒有男人能逃過她的手掌心!
林世安已經摸到,她這雙手柔弱無骨,與洞房那夜略顯粗的手截然不同。
不動聲色的,林世安鬆開了卿安寧的手,管她是不是李娟綾,但一定不是善茬。
飯菜上桌後。
林世安扶著腦袋,一副很是睏乏的樣子,他在想,那洞房夜十之八九不是李娟綾,那麼是誰呢?
真是翠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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