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芳菲若有所思地望著李德安背影,“李公公像是受了傷,不知傷得重不重。”
“能走能跑,死不了。”昭明帝語氣陰鬱,顯然沒精力去關心一個太監,“皇後早些歇下吧。”
留下這句話,他轉身往外走去。
戚芳菲垂眸,恭敬跪送皇帝。
早些歇著?
整個皇城之內,今晚隻怕沒人睡得著。
走出鳳儀宮,昭明帝當即命人叫來應榮,冷冷吩咐:“挑幾個面生的高手隨百官出宮,明日一早,隻要晏東凰踏出長公主府大門,就找機會殺了她。”
七天?
不,他一天也等不了。
真讓晏東凰鬨上七天,他這個天子顏面何存?
應榮應下:“卑職領命。”
昭明帝盯著他泛青的臉色:“你的傷勢怎麼樣?”
“謝皇上關心,卑職無礙。”應榮垂眸,“方才有護衛來稟,說太後在慈安宮一直鬨騰個不停,還說如果皇上不讓她出來,她就死給皇上看,求皇上示下。”
太後是皇帝生母,她的鬨騰跟後宮嬪妃不同。
後宮若有妃子敢鬨,皇帝震怒之下可以直接下旨將其打入冷宮。
可太後行嗎?
太後不但不能打入冷宮,更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否則他這個皇帝大不孝之名傳遍天下,天下讀書人口誅筆伐,他這個皇帝還怎麼當?
昭明帝鐵青著臉,隻得再次吩咐:“擺駕慈安宮。”
慈安宮外增加了很多防守。
昭明帝一天三次踏進慈安宮,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心情。
遠遠聽到宮裡傳來太後憤怒焦躁的聲音,如陷入絕境的困獸:“宮外有沒有新的訊息傳來?楚家怎麼樣了?哀家要見皇上!你們聽到沒有,哀家要見皇上,立刻,馬上見到皇上!”
最後一句喊得聲嘶力竭,既是命令,也是無助的請求,讓人體會了一股無能為力的絕望。
殿內太監宮女跪了一地,個個臉色驚惶蒼白。
昭明帝越過院子裡伏地而跪的宮人,走進慈安宮,看見一身鳳袍的太後焦灼踱步,情緒近乎是失控,毫無平日裡雍容華貴的儀態。
“母後。”昭明帝輕輕喊了一聲,聲音愧疚自責,“是兒臣無能,讓母後如此擔心。”
太後腳步一僵,緩緩轉頭看著他,面上焦躁和憤怒的表情凝固,隨即換上一副譏誚的冷笑:“皇上終於敢來了?哀家還以為皇上要幽禁自己的母親呢。”
昭明帝沉默不語。
“你確實無能。”太後冷道,“沒有十足把握就敢輕易出手,才導致事情發展到如此不可控的地步,倘若晏東凰真對楚家下毒手,你難逃其咎。”
昭明帝神色一沉:“母後。”
“别叫我。”太後聲音冷硬,“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讓哀家出宮跟晏東凰當面談,二是給哀家收屍。”
昭明帝臉色一變,連忙低頭服軟:“母後息怒。兒臣正在想辦法,眼下宮門已落鎖,母後就算想出去,也隻能等到明天早上,還請母後體諒。”
太後怒道:“宮門落鎖?你知道一夜時間可以發生多少事嗎?晏東凰命在旦夕,她已經瘋了!何況現在是什麼情況?宮變!如此緊張關頭,你竟然還敢讓宮門落鎖?你到底在想什麼?是擔心晏東凰殺進宮威脅到你的性命嗎?!”
“母後。”昭明帝攥緊雙手,面色難堪,“我是您的兒子,不是敵人,兒臣這麼做不完全是為自己,更是為了雍國江山帝位——”
“不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太後皺眉,不想聽他多做解釋,“外面有沒有訊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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