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走開,怎麼就聽到有人在我背後說壞話了。”段明笑眯眯的推開門走進來,將門合上,笑道,“海川,我剛才猜的果然沒錯,那兩個瞎得瑟要請的那個費科長就是指費仁,剛才我都看到費仁進去他們所在的那個包廂了。”
“哪兩個瞎得瑟的?”後到的黃源一頭霧水的看著說話的段明。
“沒有,剛才遇到一個以前的老同學,人家做大生意,有錢,自然是沒將我們這種小公務員放在眼裡。”鄒芳略微把剛才的事解釋了一下。
“段明,你來的正好,我的那點股權打算轉到我父親名下,提前跟你說一聲。”
“轉到伯父名下?那可以啊,又不是什麼大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你的股權我可做不了主。”段明笑道。
叫了幾個特色菜,段明也跟著坐下來,“海川,這次回來,打算呆幾天?”
“這次回來可不是休息的,要辦事,你以為像你這個大老闆當的這麼舒服啊。”黃海川笑道。
“我這個大老闆可當的不舒服,好歹你也是個二老闆,你倒好,基本上沒露面,當個甩手掌櫃,這酒店的事情可就光我一個人在忙碌了。”
“噯,段明,當時可是說好的,我隻坐著收錢就可以了,這其他事我可幫不上忙,再說我要幫忙,也沒你那個經營的天賦不是,幫倒忙還差不多。”黃海川咧嘴笑了笑。
菜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段明邊熱情的招呼著黃海川一家人吃飯,邊笑道,“海川,咱們這酒店開業,你還沒過來吃過一次吧,今兒個嚐嚐味道這麼樣。要是可以的話,我打算把這分店開到溪門去。”
“嗯,味道還不錯。”鄒芳認真的嚐了幾口,稱讚道,一旁的黃海川卻是被段明的話給驚道,“你打算開分店了?酒店才開業幾個月,你的資金也都投入進來了,你現在有這錢?”
“嘿嘿,海川,我這不是緊跟你的腳步嘛,你的官越做越大,咱這生意也得往大了做不是,以後說不定你當省長的時候,咱這也成了知名的酒店連鎖集團呢。”段明眯著眼睛笑著。
“等我當省長,那估計得下輩子了。”黃海川搖頭笑道。
“那可不一定,莫欺少年窮,黃海川,你現在可還年輕著,誰說將來就不能當上省長呢,凡事都說不準,不過我就是看好你。”段明煞有介事道。
“得了,我看你是被錢給迷住雙眼了。”黃海川笑罵道。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門推開了一個縫,探頭往裡張望的赫然是費仁,費仁見黃海川和段明果然在裡面,臉上瞬間就湧上了笑容,將門推開,走了進來,“海川,什麼時候回寧城來了,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中午剛到的。”黃海川笑著朝費仁點了點頭。
“要不是剛才碰到段明,說你回來了,我都不知道你中午也過來這吃飯。”費仁很是自來熟的坐在黃海川身側,衝著黃源和鄒芳夫婦笑道,“伯父伯母,你們也來了。”
“費仁,你跑這邊過來,把人家請客的人晾一邊去了?”段明笑著道。
“不管他,海川回來了,我自然是得過來和海川坐一坐。”費仁不在意的擺著手。
“費仁,那兩人請你吃飯,是找你辦事來著吧?”因為剛才在樓梯口碰到的關係,段明饒有興趣的問道。
“嗬嗬,那人是個私營企業主,自己開了個石材廠,有人舉報他的企業偷稅漏稅,這不,局裡派人下去調查了,他們就急著來找關係了。”
“敢情是這回事,我還道是什麼大人物呢,費仁,你都不知道,剛才我和海川還有鄒阿姨在樓梯那裡碰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的鼻孔就差沒仰到天上去了。”段明撇了撇嘴。
“怎麼,你們認識?”費仁神色一怔。
“談不上認識,那女的是鄒阿姨的同學。”段明八卦的將剛才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這些做生意的,有錢是有錢,不過要想整治他們,有的是手段。”費仁眉毛一揚,朝著鄒芳笑道,“鄒阿姨,要不要我幫你們出口氣,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得給他們點教訓。”
“算了,大家都是同學的,再說人家也沒什麼錯,有錢嗎,心氣比别人高點那是正常的,咱們别計較就是了。”鄒芳笑著搖頭。
“還是鄒阿姨您寬宏大量,要是我碰到這種瞧不起人的,非得好好整治一下不可。”費仁笑著道,“不過這次他們來求我辦事,本來還想應了他們,看來不能那麼容易就便宜了他們。”
費仁這一坐,卻是坐了將近五分鐘,因為有費仁在的關係,黃海川和段明也沒再談什麼私密的話題,隨意的跟費仁瞎扯著,段明是清楚黃海川心裡對費仁並不感冒,表面上雖然跟費仁也打得火熱,心裡其實也跟其劃清了界線。
“哎呦,費科長,您怎麼到這來了,害我一通好找。”費仁進來時,門並沒有關緊,這時候,循著聲音進來的正是剛才黃海川等人在樓梯碰到的那個將黃海川及其母親說成是雜七雜八的人的中年男子。
“我到哪去還得跟你彙報不成。”費仁瞥了中年男子一眼,微微冷哼了一聲。
“不是,不是,費科長,瞧您說的,我是擔心您。”中年男子臉色一怔,剛才還有說有笑的費仁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心裡納悶,中年男子也不敢表現出什麼不滿,舔著一張笑臉,悄然打量著包廂裡的人,看到除了黃源沒見過外,黃海川幾人正是剛才在樓梯跟他妻子講話的那幾個,中年男子心裡一驚。
“這位先生,我們這包廂裡可都是雜七雜八的人,您進了我們這包廂,會不會掉了您身份了?”段明似笑非笑的瞅著中年男子。
“嗬嗬,誤會,誤會,我不知道您幾位是費科長的朋友,純屬誤會,純屬誤會。”中年男子一張臉尷尬萬分,衝著段明不自然的笑著,悄然觀察著費仁的神色,中年男子這會哪裡不明白費仁突然變臉的原因,心裡頭苦笑不已。
“老張,費科長在裡面吧。”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將地板踩得噔噔響的高跟鞋聲。
進來的是中年男子的妻子,也是剛才鄒芳的那位同學馮珍,見到鄒芳在裡面,馮珍一時沒反應過來,嘴上說話仍是自然而然的有一股傲氣,“呀,鄒芳,你怎麼在裡面?”
“我本來就在這裡面吃飯,有什麼奇怪的。”鄒芳看著自己這位富態的老同學,笑道。
“你本來就在這裡面吃飯?”馮珍微微一愣,瞅了瞅鄒芳,又看看黃海川,直至看到費仁就坐在黃海川身邊,馮珍腦袋才慢慢轉過彎來,這時候,中年男子也朝妻子使勁的使著眼色,馮珍有些驚異的望著鄒芳一家,“你們跟費科長認識啊。”
“張老闆,這是黃縣長,怎麼,你們跟黃縣長一家認識嗎?”費仁這時候不溫不火的開口了,“要是認識的話,這次的事情就好辦了。”
“黃……黃縣長?”被叫張老闆的就是馮珍的丈夫,也是眼前的這位中年男子,順著費仁的眼神望過去,張成嘴巴微張著,不敢置信的望著黃海川。
馮珍的表情比自己丈夫更為誇張,望著黃海川,馮珍的嘴巴幾近可以塞進一個蘋果,腦袋更是有些短路,自己這位老同學的兒子,剛才被她說成是在機關裡混吃等死的年輕人竟然是縣長了?
“鄒芳,我可記得你兒子在機關裡面乾的不如意來著,怎麼就……怎麼就……”馮珍下意識的轉頭望向鄒芳,嘴上順勢就問了出來。
“嗬嗬,馮珍啊,咱們都有兩年沒見面了吧。”鄒芳淡然的笑了笑,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是有兩年了。”馮珍喃喃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逐漸苦澀起來,兩年了,她還以為自己這老同學一家還是老樣子,打心眼裡有些瞧不起對方,她丈夫那家石材廠,這幾年生意很好,如今的家產少說也有兩三千萬,對於老同學一家都是拿死工資,也沒混上一官半職,難免就輕視了,卻沒想,現實的情況卻是大大的扇了她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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