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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自己逼著永安帝喝下的慢性毒藥,蕭辰衍在這一刻還是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按照慣例,他很快便召集起宗室和禮部的官員商議永安帝的喪事儀程。
沈如周原以為永安帝早就過身了,隻是蕭辰衍秘不發喪,如今才回過味來。
他是怕被人查驗出永安帝是被毒死的,所以還是用了先前的慢性毒藥,讓永安帝熬了十日才死,這樣一來便很難勘察出症狀。
還真是夠謹慎的。
沈如周來到靈堂,正巧宮人在收斂永安帝的屍身,她無意中瞥見永安帝右手的食指泛紅,像是被咬破了。
難道永安帝臨死之際留下了血書?
想到這裡,沈如周感覺心跳都漏了一拍。趕忙催促宮人為永安帝淨體換衣,以免被蕭辰衍發現。
夜深人靜之際,沈如周將泰和宮所有的人在腦子裡細細篩了一遍,最後鎖定了在了尤嬤嬤身上。
尤嬤嬤是先皇後的貼身婢女,先皇後出事後,她得了瘋症,蕭辰衍一直將她藏在别院,後來還是靠著她作證扳倒了繼後和譽王當上太子的。23s.com
蕭辰衍應該以為尤嬤嬤是自己人,所以才沒有將她處理掉。
但沈如周先前為她治療過瘋病,她很清楚,依照尤嬤嬤對先皇後的忠心,如果永安帝死前想要留下血書傳位給寧王,那麼尤嬤嬤是值得托付的。
沈如周悄悄摸到了尤嬤嬤的居所,開門見山的問:“永安帝留下的血書在哪兒?”
尤嬤嬤的眸中閃過驚詫,看沈如周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什麼血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對於尤嬤嬤的矢口否認,沈如周並不奇怪,畢竟此事太過隱秘,若不是她無意間看到永安帝手指上的血也斷然猜不到的。
沈如周耐下性子和她解釋,“我知道你是想等寧王回來再拿出來,可是到時候就來不及了,皇上的喪儀一完,蕭辰衍就會登基,帝位一定,便再難傾覆了。”
尤嬤嬤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帶著幾分絕望的道:“給你又有何用,如今宮裡都是蕭辰衍的人,我們根本沒辦法送出去任何訊息。”
“你忘了還有攝政王嗎?”提起自己心裡的那個人,沈如周面上不自覺的揚起笑意。“攝政王已經秘密回京,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定能助寧王順利繼位。”
尤嬤嬤仍不相信,質問道:“你被困在宮裡,攝政王在宮外,你們無法互通訊息,如何裡應外合?”
“我們心意相通。”沈如周眉宇間溢滿自信,她與北修宴早就心有靈犀,隻憑著對周圍局勢的判斷,就能猜出彼此的想法,默契配合。
“尤嬤嬤,攝政王權勢滔天,軍中朝中心腹無數,足以抗衡太子。而且攝政王是寧王的師父,多年來一直細心教養他,待他如師如父,這些你該是知道的。”沈如周分析的有理有據,無論是實力,還是感情,攝政王都是寧王最堅實的依靠。
尤嬤嬤看著沈如周眼裡的光,感受到了無限的希望,當即點頭拿出了血書。
沈如周展開一看,果然是傳位給寧王的遺詔,心中大喜,“尤嬤嬤,你放心,這一次我們一定能贏,而且是兵不血刃的贏。”
重活一世,她定要扭轉乾坤,逆天改命。
九月初九,是新帝的登基大典。沈如周在側殿被宮女再三催促更衣。
“沈小姐,封後的詔書馬上就要到了,您換上鳳袍才好接旨。”
沈如周無視宮女的焦急,慢悠悠的對著鏡子描眉。
鳳袍?她才不稀罕呢!
抬眼看了一下外面的日頭,北修宴應該快到了。
果然,不一會兒,外邊便傳來了侍衛倒下的聲音,北修宴帶著人到了。
宮女太監嚇得縮到了牆角,沈如週上前牽了北修宴的手,兩人並肩而立,向著那明晃晃的金殿走去。
蕭辰衍的登基儀式正在進行,禮部尚書捧著金碟玉璽獻上。
“慢著!”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嚴整莊肅的大典。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沈如周紅裙嬌豔,像是一團熱烈的火焰,帶著耀眼的光芒。
“蕭辰衍謀害先帝,竊位篡權,我有血書為證。”沈如周的聲音高亢,抬手高高舉起永安帝遺詔,展示給文武百官看。
上書:蕭辰衍不忠不孝,謀害君父,朕決議傳位寧王,立此為據。
有人認出了永安帝的字,“是先帝親筆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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