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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周正在藥房配藥,右眼莫名的突突直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給秦銘傳信問問,就聽到外面一個小宮女驚呼,“快看,那邊好大的煙啊。”
其餘人聽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遠處火光沖天,滾滾濃煙飄出去很遠。
沈如周抬首望去,心跳越發急促起來,她暗叫一聲不好,忙從側門出了泰和宮。
還未到達起火的府邸,她就已經從路人口中得知走水的是龐太傅家。
如果龐太傅出事,那傳位詔書肯定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沈如周再不敢耽擱,小跑著擠上前去想看個究竟。
突然,圍觀的人群裡,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她驚訝的回頭,見是秦銘,立即會意的隨著他轉到一處無人的小巷。
秦銘鬆開沈如周,拱手請罪。
“沈小姐,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龐太傅。”
沈如周見他面色蒼白,走路也不是很利索,知道他定是受了重傷,忙扶他在牆角坐下,一邊為他處理傷口,一邊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秦銘背靠著牆,抬眼看著漫天的火光,艱澀的開口道:“剛剛蕭辰衍帶人誅殺了龐太傅全家,找出了傳位詔書,而後一把火燒了龐府。”
果然和前世一樣,永安帝的謀劃還是被蕭辰衍識破化解了。
終究是功虧一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沈如周當機立斷,對著秦銘道:“你立刻出城去見王爺,請他做好最壞的打算。”
若真是局面完全失控,起兵是唯一的選擇。
秦銘沒有立即應下,反而猶豫的問:“沈小姐不隨屬下一起走嗎?”
“我要回沈家一趟,放心,我有自保的法子。”沈如周匆匆交代了一句,便往將軍府趕去。
可惜回來的不是時候,父親和哥哥去外邊的軍營巡視都不在家裡,沈如周隻得跟沈如蘭交代道:“如蘭姐,不管太子要乾什麼,讓父親和哥哥都不要反抗,聽他命令列事。”
沈如蘭雖有不解,但見沈如週一臉嚴肅,還是用力地點頭應下了。
沈如周看出了她眼裡的疑惑,隻是眼下沒工夫跟她解釋,隻得鄭重的再次囑咐了一遍,“叫父親和哥哥一定記住,千萬不可忤逆蕭辰衍,這是保住我們沈家唯一的辦法。”
說完,沈如周再不多留,匆忙的回了皇宮。
剛邁進皇宮的大門,暮鼓響起,皇宮厚重的大門重重關上,發出一聲悶響。將宮裡和宮外徹底的隔絕了。
不知從何處湧出了許多官兵,將泰和宮層層包圍了起來,沈如周和許多宮人一起被命令到偏殿待著,不許離開一步。
看著外面不停的有士兵走過,沈如周的心像是墜進了深淵,終究還是逃不過前世的宿命嗎?
永安帝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寢宮裡的蕭辰衍,滿面的不可置信,他不是已經把這個孽子軟禁在皇陵了嗎?
看到對方驚愕的神情,蕭辰衍眉宇間露出得意之色。
“父皇一定是想問,我怎麼回來了?父皇不會以為,憑嚴武那幫蠢貨就能軟禁我吧?”
“你,你這是要造反嗎?”永安帝大驚失色,指著蕭辰衍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
“造反?我是太子,父皇過身後我繼位是理所應當的,又何來造反一說。”蕭辰衍笑得更加癲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右手探進懷裡,然後掏出了一卷明黃的聖旨,慢慢展開唸了起來。
“蕭辰衍宮婢所出,身份卑賤且人品低劣、德行有虧,不配承繼大統……”
他每念一個字,都覺得自己身上被割了一刀,遍體鱗傷,痛入骨髓。
“父皇,兒臣努力了那麼久,原來在你心裡竟是如此的不堪啊。”23sk.om
蕭辰衍自嘲的笑道,隨後一抬手將聖旨扔進了火盆中。
火光一點點將傳位詔書燒成灰燼,永安帝的面上露出絕望之色,他的兩步暗棋都被蕭辰衍拔除了,如今他再也無力反抗。
用儘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永安帝對著蕭辰衍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朕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蕭辰衍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瞳孔驟然一縮,泄出殺氣。
他轉頭看了楚太醫一眼,楚太醫立刻會意,將一碗藥端了過來。
永安帝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帶著幾分落寞的道:“朕也沒多久活頭了,你就這般等不及嗎?”
“未免夜長夢多,父皇還是早日歸天的好。”
蕭辰衍的語氣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他對這個父親所有的感情都在看到傳位詔書的那一刻消亡殆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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