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點頭,指尖在刺青上拂過,感受了一下顏色的深淺,“王爺,我可以配出藥水,將這刺青徹底清洗掉,隻是,不知王爺是否願意?”
這刺青是北修宴與恩師唯一的留證,沈如周知道他最念舊情,是以小心詢問。
北修宴凝著銅鏡裡的刺青,良久,他淡淡開口道:“洗掉吧,有些念想留在心裡即可。”
京都,蕭辰衍得知沈如周帶著物資連夜奔赴永州的訊息後,頓時火冒三丈。
君武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抬眼看嚮慕婉清求助。
軟榻上慕婉清好整以暇的看著蕭辰衍發脾氣,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待蕭辰衍冷靜下來,慕婉清才開口道:“殿下,沈小姐這次做的實在過分,殿下該給她一些教訓了。”
“教訓?”
“若不是殿下一味縱容,沈如周又怎會如此膽大包天,全然不將殿下放在眼裡?”慕婉清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要害。
聞言,蕭辰衍若有所思,他坐在榻上,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滿是狠厲的道:“說的有道理,是該讓沈如周知道惹怒本宮的後果。”
慕婉清聽他這麼說,心下得意,“殿下,既然沈如周帶了那麼多糧食去永州,那我們就放出訊息,讓災民去搶,到時候您再出面平息,既可以得了好名聲,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東西。”
“好主意。”蕭辰衍握著杯盞的指節再度收緊,周身散著一種一切儘歸他掌控的淩厲傲氣。
翌日中午,被沖斷的橋已經修好,沈如周將孩童托付給村民照顧,帶著車隊繼續趕往永州城。
越往前走,道路越泥濘不堪,原本兩個多時辰的路,一行人竟用了整整一日。
到了永州城門,守衛一聽她們說是來救災的,趕忙通稟了永州知州苗有望。
苗有望來得很快,看著數十車的物資,滿臉堆笑的迎了沈如周進府衙。
沈如周簡單休整片刻,就叫苗有望帶她到救災點去看看。
她的腳白日裡在泥水中被石塊兒劃傷了,走起路來有些一瘸一拐的。
身側北修宴一身普通的夥計打扮,見沈如周走的艱難,也顧不得許多,快走了兩步,托著她的胳膊與她並行。
沈如周側過臉衝他一笑,輕聲說了句“多謝。”
州府在城中各處都搭建了臨時的草棚,供無家可歸的災民安歇。
已是傍晚時分,災民都聚在粥棚前排隊。
沈如周走上前,隻見一大鍋的粥裡也沒有多少米,湯清亮的都能照出人影。
苗有望難為的道:“實在是沒糧食了。”
沈如周心下動容,立時找來隨行的夥計,“去背幾擔糧食來,今晚讓大家吃個飽飯。”
“是。”夥計應聲而去,苗有望感激涕零,“沈小姐真是菩薩心腸,本官代永州的百姓謝沈小姐大恩。”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