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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秦銘端了茶進來。
白瓷的茶盞裡泡了上好的龍井,一時屋中茶香四溢。
沈如周說了半天,嗓子早就乾的冒煙了,還以為是給自己端的茶,她想也不想,端起茶盞便喝了一口。
秦銘一時驚懼,臉色都變了,“王妃,這是……”
他想要阻止,卻沒來得及。
溫潤的茶湯伴著龍井的清香滑入口齒,沁人心脾。
沈如周滿意的道:“好茶。”
她放下杯子時,看到秦銘的手愣愣的伸在自己面前,面有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心裡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你剛剛,想說什麼?”
她飛快的掃了一遍托盤上的杯子,兩隻都是白瓷的,沒什麼差别,應該不會是拿錯茶盞……
秦銘猶豫了下,艱難的開口,“王妃,您拿錯茶盞了,那杯是我們王爺的。”
“怎麼可能?!”
沈如周彷彿被茶盞燙了手,倏地鬆開,“這兩隻茶盞不是長得一樣嗎?”
“不一樣。”
北修宴神色如常的坐在原處,好心的指給沈如周看,“本王的茶盞上雕了梨花,客人用的杯子,則是通體瓷白,無一雕飾。”
沈如周下意識低頭,仔細端詳了一下剛剛喝水的杯子。
這是上好的白瓷,杯子周身雕刻著梨花的圖樣,她記得北修宴的王府就是種滿了梨樹。
這,這是北修宴專用的杯子!
沈如週一瞬間如遭雷劈,死的心都有了。
“攝政王,我剛剛口渴沒注意,不小心用了您的杯子,實在抱歉。”
她從榻上站起來,硬著頭皮欠身行禮道:“我拿回去洗乾淨了,再給攝政王送回來吧。”
言罷,她伸手去拿杯子,北修宴卻先一步拿了過去,抵至唇邊,“行伍之人,不在意這些。”
秦銘眼睜睜看著北修宴端起茶盞,把剩下的茶水一飲而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這可是沈如周用過的!
王爺竟然毫不介意?!
秦銘跟在北修宴身邊多年,已經很熟悉自家主子的習慣了,主子向來愛乾淨,東西都是有自己專用的。
别說是别人用過了,就是别人碰一下,北修宴都嫌棄。特别是這個梨花白瓷杯可是王爺最喜歡的杯子。
就連最受寵愛的陸少主喜歡,王爺都不曾相讓,可這次竟然和沈如周共用自己的杯子……
王爺待沈如周還真是不一般啊。秦銘不自覺地打量著沈如周,眼底浮現無儘的複雜和擔憂,難道,王爺真的喜歡上她了?
秦銘的心思已經飄出去了老遠,沈如周卻還在想著謠言的事情,“攝政王可知這許遠道背後之人是誰?”
北修宴放下茶盞,深不見底的眸中劃過一絲清亮。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沈如周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是誰?”
沈如周大膽的猜測,“背後之人應該是譽王。”
畢竟蕭辰衍已經在軍營準備搶現成的功勞了,自然不會再多此一舉做這些。
“譽王心機深沉,貫會使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招數,如今又是奪嫡的關鍵時期,他豈會眼睜睜的看著蕭辰衍救災立功,定然是想方設法搞壞。”
再加上那天晚上,蕭辰衍跟她說的話,她越發篤定許遠道就是受了譽王的指使。
“蕭辰衍前腳剛來軍營,後腳城中就發生了叛亂,這根本就是針對蕭辰衍的,除了譽王還能是誰?”
沈如周說得憤憤不平,原本是叫蕭辰衍來軍營是想讓士兵親眼看看瘟疫是能治好的,不曾想竟引來了譽王的算計,還連累了軍營也跟著動亂。
“這個譽王絲毫不把城中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不顧救災大局,為了對付蕭辰衍無所不用其極,實在可恨!”
北修宴看著沈如周激憤的怒罵譽王,原本淡漠的神色中多了幾分暗沉。
他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指節發出“哢哢”的聲音。
北修宴語氣淡漠,“如果這事是蕭辰衍做的呢?你待如何?”
“蕭辰衍不會乾這種事的。”
沈如周很清楚蕭辰衍是想通過救治瘟疫贏得民心,得到皇上器重的,所以他絕不會去散播謠言引發動亂的。
沈如週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不過,他怎麼樣都與我無關,不影響我和離就行。”
北修宴一直沒有說話,沈如周半天等不到他回話,以為他是累了,便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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