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氣得說不出話,“你……”
“娘娘莫急。”沈如周出聲,目光冷冷地從蕭辰衍臉上劃過,他卻不敢看她的眼睛,一直低著頭,“想要證據,聆風就是最好的證據。”
蕭辰衍未必不知慕婉容有罪,他就隻是喜歡護著她而已,沈如周俯下身,直視著聆風。
“聆風,你隻是一個從犯,事情辦砸了,並沒有真的害我,十皇子也沒事了,如果你供出幕後主使,並非死罪,而且你陳明原由,我也會為你求情,父皇定會對你從前發落。”
聆風瞳孔微微顫動,沈如周的話對她而言極具誘惑性。
沈如周察覺到她的動搖,繼續道:“可如果你一直不開口,所有罪責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身上,那便是死路一條,但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痛快地死,你還記得彤雲嗎?知道她怎麼死的嗎?你想和她一樣嗎?”
聆風呼吸一窒,身子猛地一抖。
她聽說,彤雲是被腰斬而死,當時彤雲的罪名是捅了擒雨一刀,而她現在若是認罪,那便是損毀王妃清白未遂,險些害死皇子,誣陷王妃,這幾件加起來,她一定死得比彤雲更慘!
她渾身冰涼,後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王妃說了,她若道出慕婉容,王妃會幫她的,王妃確實是個心善的人,她信王妃,一時激動的就想說出來,“王妃,是……”
突然,一直沉默旁觀的慕婉清說話了。
“父皇,婉清瞧著武成王的側妃,似乎真的不知情,恐怕是這婢子自己的主意。”
聆風未說出的話生生堵在了嗓子眼,她望嚮慕婉請清,對上一雙美麗卻透著陰狠的眸子。
慕婉清朝聆風走近,聲音平淡,但聆風卻聽出了其中的威脅之意。
“是不是你自己對武成王妃有私怨,想要尋釁報複?本王妃勸你說清楚,免得連累别人。”
蕭辰衍和慕婉容都朝慕婉清看去,蕭辰衍目光深沉,慕婉容情緒激動,眾人也在細細琢磨,畢竟譽王妃是德才兼備的才女,更是溫婉良善,賢妻良母的代表,她說的話,是有一定分量的。
隻有聆風渾身冰冷,眼淚直流。
這個“别人”表面上是說聆風的主子慕婉容,但聆風知道,慕婉清是指她的家人。
她爹孃的命都在慕婉清的手裡攥著!
果然,她還是死路一條罷了,她自己跟錯了主子,怎能再連累爹孃?
沈如周眼見聆風從激動要說,轉瞬又變得面如死灰,心中一緊,剛要開口再勸。
聆風卻揚起臉,滿臉憤恨的開了口。
“是,沒有幕後人,都是奴婢的主意,和側妃沒有關係,是奴婢對王妃先前害得我割腕一事,一直懷恨在心,便想在今日讓王妃身敗名裂。”
“整件事,側妃全然不知情,側妃是無辜的。”
說著,她還朝慕婉容磕頭,聲淚俱下的道:“對不住側妃,都是奴婢連累了您,奴婢罪該萬死。”
沈如周的動作瞬間頓住,眸光深冷的看了慕婉清一眼。
方才聆風分明已經動搖,要不是慕婉清橫插一腳,慕婉容今日一定會被供出來。
慕婉清果真手段了得,輕飄飄兩句,就能叫人轉了口,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如此拿捏人心的?
北修宴老神在在的瞧著局面,修長如玉的手轉著手中的玉扳指,眼眸深邃,一語不發。
蕭辰衍也沉了眉眼,多看了慕婉清幾眼。
慕婉容心裡終於安定下來,她擠出兩滴眼淚,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狀。
“聆風,你糊塗啊,怎能做出這種事!”
聆風面上對不住她,心中卻對她和慕婉清厭惡至極,恨到骨子裡,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淑妃半信半疑,永安帝沉怒,立刻道:“來人,把這婢子拿下!”
一聲令下,幾個侍衛向聆風走來。
聆風突然抬頭望向沈如周,那一眼寫滿了愧疚和悔恨,她嘴唇翕動,無聲地說了一句話,隨即猛地起身,朝著岸邊的一塊石頭,悶頭撞了上去,頓時血流如注。
眾人大驚!
而沈如周琢磨出聆風的口型,心間一顫!
宮人忙捂住了十皇子的眼睛。
淑妃氣憤道:“這麼死,可便宜她了!”
紀楓也覺得太便宜她了,不過,他倒是對沈如周,有些另眼相看。
雖然她依舊愛蕭辰衍如命,但是,腦子至少還撿回來一點,這次沒悶著,知道反抗,揪出幕後人了。
皇後冷扯唇角,永安帝沉著臉道:“來人,找到那個侍衛,把他和這個婢子,淩遲處死!”
隻有淩遲,千刀萬剮,才夠慘!
這時,沈如周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慕婉清,慕婉容,最後落在皇帝的身上。
“父皇,就算側妃無罪,但她手底下竟出了這麼個窮凶極惡之徒,四處作惡,她還全不知情,不罰,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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