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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長樂宮靜謐無聲,北修宴身披一襲黑衣,悄悄潛入了宮殿。
沈如周正趴在陸淮寧的床榻邊上打瞌睡,忽聞門扉輕啟之聲,她立刻警覺的詢問,“誰?”
“如周,是我。”北修宴摘下蒙面的黑巾,大步走了過來。
看到他,沈如周多日來的不安與焦慮頓時化作了委屈,眼眶微濕。她嗔怪道:“王爺怎麼才來?”
北修宴心中也是愧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本該第一時間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但這幾日有太多的眼睛盯在這裡,他不便露面,直到現在才找到機會過來。
“如周,辛苦你了。”他拉起沈如周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愛撫。
沈如周輕輕搖頭,拉著北修宴來到床頭。榻上的陸淮寧臉色蒼白如紙,即使在睡夢中,眉宇間仍緊鎖著痛苦,彷彿正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北修宴撩起袍子在榻邊坐下,心疼的撫摸著陸淮寧的眉眼,想為他撫平傷痛。
良久,北修宴自責的道:“是我失算了,不該讓淮寧去獨自面對這些的,他差一點,差一點就……”
北修宴沒敢說下去,那樣的後果他承受不起。
沈如周輕輕地靠在他的身上,眸光如水,聲音溫柔熨貼,“王爺不必過於自責,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北修宴攬她入懷,“我已料到書生鬨事是蕭辰衍在背後策劃,隻覺得無論如何淮寧總能應付的來,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竟有人趁亂下殺手。”23s.com
說到此處,北修宴的眼中閃過銳利的光,殺氣畢現。
沈如周焦急的問:“王爺,是誰動的手?”
北修宴沉聲道:“我一直讓劍雨暗中盯著蕭辰衍,來之前劍雨說,蕭辰衍帶人去了英國公府,這事應是長寧公主做的。”
“兒子買題舞弊,被抓了受審也是活該,做母親的竟暗殺報複,實在可惡。”沈如周恨恨的道。
“放心吧,皇上不會輕饒的。”北修宴溫聲寬慰。
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水……”沈如周循聲望去,見陸淮寧微微張著嘴,呢喃著要喝水。
她忙起身,倒了杯清水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陸淮寧的頭,喂他喝水。
陸淮寧喝了水後,眼睛微微睜開,看到北修宴時,臉上立刻露出喜悅的神情,“師父!”
他掙紮著要起來,動作太大,扯到了肩頭的傷口,撕裂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陸淮寧痛的倒抽一口冷氣,險些栽倒。
北修宴趕忙扶住他,責備道:“受傷了還不老實?躺著别動。”
陸淮寧頭枕在北修宴的臂彎裡,笑著道:“看到師父就高興,傷口都不覺得疼了。”
儘管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卻還要說這樣的話安慰北修宴。北修宴心中既氣惱又心疼,開口告誡道:“以後行事要更加當心才是,不要再受傷了。”
聞言,陸淮寧眸中閃過落寞,話語裡滿是歉意,“師父,對不起。都是淮寧無用,讓您失望了。”
北修宴心中一痛,柔聲道:“淮寧,師父沒有失望,隻是心疼你。”
沈如周也緊跟著寬慰道:“淮寧,師父最疼你了,你要快快好起來,讓師父放心。”
陸淮寧用力的點頭,張口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寧王遇刺的事最後以英國公府被查抄,長寧公主被賜白綾而結束。
蕭辰衍因為查辦有功而免去皇陵守孝、重返朝堂。
德妃聽到這個訊息,心中大喜,特意讓宮人擺了宴席,準備為兒子好好慶賀一番。
然而,蕭辰衍卻興致缺缺,面對面對滿桌珍饈美味,他毫無胃口,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德妃看出他有心事,開口詢問,“可是為了寧王之事煩心?”蕭辰衍動作一頓,眼角上挑,反問道:“母妃何出此言?”
德妃微微蹙眉,揮手讓太監宮女退下了,才在蕭辰衍身側坐下。
“辰衍,你自幼聰明,母妃不信你會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先前長寧公主行事囂張跋扈,皇上雖有所不滿,但每次也都因她是皇室血脈而輕拿輕放。可這次,長寧膽敢傷害寧王,皇上卻毫不留情地賜死了她。這其中深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蕭辰衍冷哼一聲,沒有接話,抬起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德妃越發的心中不安,按住了蕭辰衍正要倒酒的手,擔心的說:“你好不容易才得了太子的位置,可别讓寧王給搶了去。”
“沒事,寧王不足為懼。”蕭辰衍抬手為德妃斟了一杯酒遞過去。
“科考之事處置了那麼多人,如今朝廷人心惶惶,父皇正需要我來安撫人心,協理政務呢。”
聞言,德妃笑了起來,仰頭飲儘兒子遞來的酒,“還是我兒能乾,寧王一個毛頭小子隻會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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