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在我腰間的那隻手臂,勁瘦有力,一緊再緊。
溫熱的指腹摩挲我傷口周圍的肌膚,也多了幾分撩撥的意味。
魏馳每碰一下,那處肌膚都會泛起一片顫栗來,惹得我的呼吸也平白無故地變亂。
心頭似有小鼓,咚咚地響得讓人煩躁,以至於我一時都忘記了自己要勾引魏馳的事。
後知後覺,我察覺到現在是天賜良機。
微微抬起頭來,對上魏馳始終停留在我臉上的目光。
他的滿頭青絲被水霧打濕,濕漉漉的臉上和露在水面上的胸肌,流淌的不知是水還是汗珠。
豆大的晶瑩順著他棱角分明的面頰下滑,在他的下頜處彙聚,墜入池中,濺起漣漪片片。
我嚥了咽口水,呼吸微喘:“殿下。”
我抬起手臂,輕輕環扣在魏馳的雙肩上。
身上的浴袍因為我的動作又向下滑了半寸,恰如其分地讓左側酥胸微露。
我咬著紅唇,嬌羞地扭過去頭,裝作我不是有意在勾引魏馳。
就在此時,魏馳的食指在我傷口處打了幾圈,最後按在了傷口的邊緣處,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將所有的旖旎心思都瞬間從我腦海裡散了個乾淨。
魏馳看著我扯唇,戲謔道:“本王提醒過了,忍著點,會痛!”
著重強調的這句“忍著點”,從魏馳唇縫裡迸出來,莫名多了點别的意思。
“......”,我一言不發,沒敢再亂動。
然,魏馳幫我清理好傷口後,並沒有放開我。
他取掉我頭上的髮簪,扔到了池邊,過腰長髮頃刻散落,被池水浸濕。
魏馳一邊垂眸擺弄著我的髮絲,一邊慢條斯理地念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魏馳低頭挑眉淺笑:“這是你昏迷時所念。”
我心裡咯噔一下,脊背升起一股寒氣。
我開始擔心,擔心自己在昏迷不醒時,時不時說了什麼胡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魏馳倏地抬起眸眼看我,森寒的眸光犀利得直戳人心。
他又道:“整個睿王府,都未必能找到知曉此詩的婢女,你......讀過書?”
沒到最後,絕不能自亂陣腳。
我面不改色,垂頭喏喏,編起了瞎話。
“回殿下,家父在世時,曾是鄉下私塾的教書先生,兒時父親閒來無事便教了我一些。”
“哦?”
浴池裡的藥湯是熱的,可我的額頭後背卻是冷汗涔涔。
魏馳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的頭重新抬起,強迫我與他目光對視。
“那這句呢,心以啟智,智以啟財......賢之有啟,以王天下。”
“我朝向來不準女子涉政,一個鄉下私塾的教書先生,竟教女兒治國之道?”
我想起了夢中與母妃和太子哥哥一起夜讀的場景,定是那時囈語唸了出來。
昏迷時,應該沒有喊過母妃之類的話吧?
我心裡不由地開始打鼓。
同於世隱姓埋名逃亡多年,若我這南晉前朝公主的身份一旦暴露,我死在東魏是小,到時多年謀劃不僅會毀於一旦,還會招來南晉那些賊黨狂徒的追殺,牽連於世。
四目相對,我觀察魏馳的神情。
他好像並不知曉我真實的身份。
“回殿下,奴婢昏迷不醒時,做了好多的夢。”
我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夢裡,我回到了兒時,回到了父親教書的那個學堂,如同兒時那般,坐在父親的懷裡,與他的學生們一起誦讀詩書,想是昏迷時神誌不清,便跟著念出了聲。”
魏馳顯然是不信的。
“别以為你故意讓刺客所傷,本王就會信你。”
他語氣幽冷,字字犀利,專往我心虛之處戳:“那刺客招招致命,你卻次次避得巧妙,若說偶然,也未免也太巧。”
我自以為當時的動作都拿捏得很自然,可還是沒能騙得到他。
不得不說,魏馳的眼睛真的很毒辣。
骨感微涼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魏馳的眼中噙著貓捉老鼠時的那種玩味,言語之中透著瘮人的寒意。
“不過,你這招苦肉計,倒是讓本王另眼相看。”
“真是愈發好奇,是誰派你來的?”
“靖王那個蠢貨?”
魏馳自問自答起來,眉眼掛著幾許譏諷,“還是,晏王那個偽君子?”
“再或者,是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叔?”
“還是遠在封地,不得步入都城半步的七皇子?”
“還是宮裡那位得寵的貴妃娘娘?”
魏馳越說臉離我越近,指腹摩挲了幾下我的唇瓣,他緩緩俯身覆了上來。
手臂攬著我的腰,掌心扶著我的臉,魏馳蜻蜓點水地親吻著我,一下接著一下,把我想對他使的美人計,都用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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