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們這群烏合之眾的下場不會和鐘玫玫一樣。”
語罷,他又歡快地吹了一個口哨。
“哎!沒嚇到你們吧?放輕鬆放輕鬆,職業病啦,我一般很平易近人的。”
“為了補償,我就再送你們一個小禮物吧?”
“滋啦”一聲,投影又被人關閉上,整個化工廠裡,隻剩下刑警們因憤懣而粗重的喘息。
但馬上,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了起來。
“滴答,滴答……”
“有炸彈!”有人喊道!
眾人不可置信地轉頭,將視線一寸寸地挪向炸彈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裡,一座巨大的玻璃培養皿垂直矗立。
我的屍體,正被泡在培養皿裡,隨液體波動的幅度微微浮動。
“小隊長!”紀喬安身後,傳來一名隊友絕望地痛呼。
“拆彈組!拆彈組過來!”紀喬安面色慘白,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喊著。
被接踵而至的刺激而打擊得心力交猝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給後方的拆彈組挪位置,可DF看上去根本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還沒等拆彈組走過去,埋在培養皿下方的炸彈,轟然爆炸!
“鐘玫玫!”鐘榮軒目眥欲裂,迎著衝擊波就要衝過去,被身後的幾個人死死拉住。
“鐘副,不能去啊!”
“别攔我!那他的是我妹子!我妹子!鐘玫玫!”鐘榮軒還想掙紮,但就在他扒那些隊友的手的時候,巨大的培養皿,轟然倒塌。
在恍若慢放的鏡頭裡,我看見紀喬安奮力地朝我的方向衝過去,身後是沒能拉住他的隊友。
再往後看,有人面露不忍地閉上了眼睛,有人眼含熱淚地看著我的方向,有人滿臉震怒,有人一臉絕望。
然後我看見我柔軟的身體分崩離析,被皮肉勉強粘黏的右手率先脫離,然後是脖頸處的縫合線不堪重負,一點點崩裂開來。
然後,在玻璃破碎的聲響裡,在液體飛濺的聲音裡,我的頭顱重重地跌落在地。
在水花飛濺的世界裡,我陡然聽見一聲崩潰的慟哭。
風,嗚咽不止。
因紀喬安衝過去受了重傷,茶金港的爆炸也因為結束不再需要他們匆匆趕去,局裡特批先送他去附近的軍醫院治療。
我恍惚地看著他,不禁有些疑惑。
他不是一向最冷靜了嗎?怎麼會這麼衝動。
我自然不會覺得他還對我念念不忘,畢竟他的身邊早已有了喬秋蕊。
何況他固執地恨了我一年,有什麼感情,也早該被磨滅得一乾二淨了。
或許,是愧疚吧。
等他手術結束,我就走出了病房。
暗沉的夜裡,月色如涼水般鋪散在地上。
我找到太平間,去看了我的屍體。
紀喬安手術的時候,也有一批醫生過來為我儘可能縫合了屍體,隻是經過了無數折磨又經曆過那樣的爆炸,縫合的結果,多少也還是有些嚇人。
鐘榮軒無聲地站在我的屍體旁,沒有任何嫌棄,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頭髮。
就像小時候,他安撫我時做的那樣。
“玫玫,這一年你在DF,委不委屈?”
鐘榮軒無比輕柔的捏了捏我的臉,就好像我隻是睡著了,他不忍心把我叫醒,又像我是什麼一觸即碎的容器,讓他必須這樣小心翼翼地嗬護。
我看著哥哥,無邊的苦澀從胸口噴湧而出,衝的我鼻腔越來越酸。
鐘榮軒又小心翼翼地來摸我的手,摸我右手縫合處的疤痕。
“我的妹妹,從小就喜歡槍械,後來入隊,一年就成了他們嘴裡的女神槍,你說,這隻手被砍了,你該多絕望啊。”
“你不知道,你入隊的時候,他們有多羨慕哥哥。玫玫,哥哥一直為你感到驕傲。”
“玫玫,我出任務的時候,媽媽已經忘記你出事了的事實,現在你變成這樣,我要怎麼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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