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鳥一輩子隻能下地一次。
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形容的就是眼前的祁斐。
他在天上為了活著不斷的煽動翅膀,但其實他早就累了。
現在他終於能停下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終像晚上剛見面那樣揉了揉我的頭。
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
“這是我們的交易。”
“你記得嗎?你得到他們的信任,我幫你毀了DF。”
他閉上眼,垂下的眼睫微微顫抖。
“你被拐進DF集團前的身份資料已經找不到了。”
“你本來就無父無母,他們銷燬你的身份太容易了。”
“現在到你手裡的履曆,是之前就做好了的。”
“那時候問你想做什麼,你說想當警察,我就把你送進南坪市警察局了。”
“别擔心,托别人做的,祁家和DF倒台也查不出什麼東西,最多是知道你入局資料是偽造的。”
“到時候他們會讓你再通過一次測試的。”
“但你一直把我教你的東西學得很好,所以别緊張。”
我一怔。
我對他的判斷完全出了錯。
不僅個人動機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祁斐在裴海棠身上,竟然真的存了幾分真心。
他不讓裴海棠知曉他的一切,所以裴海棠一直恨他。
看似是虐待,卻教給了她自保的能力。
但在一切即將收網的時候。
他把這種等級的重要資料給裴海棠。
給她安排有恰到好處但不致命破綻的身份。
他幾乎是在用自己的一切,給這個女孩鋪了一條康莊大道。
可祁斐不知道,他心裡的那朵海棠已經枯萎了。
她的生命,擱淺在他捨命要把她送出去的前夕。
甚至是,死在他用來保護她的偽裝下。
那一地鮮血換來的禮物,他再也沒辦法真的送出去。
世事弄人。
我鼻腔一酸,突然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他也不再說話,縮進我的懷裡,不久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
我看著他的睡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偏棕色長髮。
與他乖巧的外表相符,柔軟的髮質。
就在我也要睡著的時候,我聽到他輕聲的呢喃。
“下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敵人了。”
我幾乎在剛踏進警局大門的時候就被人從背後擒住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紀喬安冷得像是淬了冰的聲音。
“秋蕊,確認是她?”
我抬頭,果然看到了臉色蒼白的喬秋蕊。
我無奈地笑笑。
昨晚和我說不會幫我取得信任。
今早就能看到逃出來的喬秋蕊了。
祁斐,你真是……
喬秋蕊說。
“喬安,你先把她放開,不是你想的那樣。”
“裴小姐不是DF那邊的人,她是無辜的!”
“你太急了!我還沒說完!”
紀喬安這才把我放了開來。
隻t是臉上的寒意還沒下去,冷冷地打量著我。
我邊揉胳膊邊聽喬秋蕊把自己是怎麼和裴海棠搭上線,怎麼被DF矇騙,怎麼被抓,又怎麼逃出來的訊息快速說了一遍。
“你逃出去的時候那間别墅已經沒有人了?”
“鐘榮軒,安排人去查下機場資訊。”
“再派一隊人和秋蕊去確認情況!”
“讓他們報告一下陳陽的情況。”
“剩下的人——”
“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們!”我打斷紀喬安。
管不了紀喬安陰沉的臉色,我把昨天祁斐交給我,我又重新列印好的東西從包裡拿出來,在桌上一字排開。
並一一講解。
紀喬安和鐘榮軒的面色越來越凝重。
聽我說完最後一個字後,他們甚至一句交待都來不及說,就抱著資料衝進了局長辦公室。
其他人也都圍在門口看著。
DF集團和祁家有關這件事大多數人也都是第一次知道。
他們知道危險,知道祁家隻手遮天,會給警局帶來什麼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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