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基地趕到茶金港少說兩小時,何況此刻已是深夜,紀喬安管不了那麼多,立刻下令:“各就各位!準備撤離!”
聽到指揮,隊友們很快收拾好了情緒,但還有人突然問道:“紀隊,那鐘小隊長的遺體怎麼辦?”
紀喬安顫抖著嘴唇,他紅著眼,卻不敢看我,過了好一會,他說:“留十個人在這裡看著。”5
鐘榮軒深深地看了我的遺體一眼,猶豫著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忍痛别過了眼睛。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DF集團喪心病狂,他們就這麼走了,他害怕我的屍體再一次被他們帶走,甚至被他們惡意銷燬。
就算留下幾個人在這裡看著,他也不放心。
萬一出了什麼事故,他沒辦法把我的屍體帶回去,隻怕一輩子都不得安心。
可他是祖國的刑警,小隊的副隊長,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慾,為了我的屍體,留在這裡。
良久,我看見這一年裡,他面對我永遠冷漠或情緒激烈的眼睛裡,漸漸有水霧湧起。
在我死後的一年後,我的哥哥,終究為我流下了愧疚的眼淚。
我歎了口氣:“哥哥,别管我了,走吧。”
能找到我沒有背叛的證據,我已經很滿足了,哥哥。
隻是往後,就要辛苦你一個人,陪在媽媽身邊了。
但就在他們點好方隊,準備撤離時。
電子投屏的畫面閃了閃,變成灰色的無信號畫面,過了一會,又變成一處慘烈的港口。
紀喬安面色一白。
是茶金港!
視頻上的港口已經歸於平靜,但從上面的狼藉痕跡來看,不難看出這裡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鏡頭似乎生怕我們看不見,又向前移了幾分,給一名刑警的死相打了個特寫。
接著,一個明顯經過變聲器處理的陰冷聲音,如同冰冷的蛇,從播放器裡緩緩傳出——
“别急著走啊,紀隊,稍安勿躁!”
那聲音突然張狂大笑起來,像是馬戲團裡觀賞滑稽劇的觀眾,邊笑邊忍不住鼓起了掌。
畫面裡,也正有人將一張印著JOKER的撲克排丟在那名刑警身上。
“哦對,正式說兩句前,我有一個問題,紀隊。”
“她鐘玫玫可真是一把好刀,活的時候那麼倔強,讓弟兄們狠狠過了三天的癮,死了還能讓你們警局萎靡不振內訌一整年!”
“現在都還能讓你為她調動這麼多警力過來。”
那聲音輕快的說著,彷彿在說什麼極其高興的事一般,說到興頭處,還飛快地吹了兩聲口哨。
紀喬安死死地盯著螢幕,向來溫潤的臉上戾氣儘現。
“紀隊,你們前幾年查到DF頭上的案子不少,我很生氣,所以鐘小姐的事,算我給你們的一點小警告。”
“不過今晚的事你做得不錯,我很滿意,所以我把鐘小姐的屍體還給你們,順便給你們打個防偽標識,免得她被你們戳一輩子脊梁骨。”
“嗚嗚嗚,她死的時候,連我這個無惡不作的犯罪分子都掬了一把同情淚啊,誰知道你們能追在後面罵一年呢?”
他惺惺作態地捏著怪異的哭腔,言辭間儘是譏諷。
“草!”鐘榮軒再也忍不住大罵出聲。
他氣得胸脯不斷起伏,抓著槍就想要上前,卻被身後的人拉住:“鐘副,冷靜,冷靜,那是投影!”
“别看我是個犯罪分子,我也是獎懲分明的啊,看來還是你們這群正人君子比較道貌岸然。鐘小姐那樣的人,你們怎麼想的,覺得她是內奸?害,我倒是想。”
那人悵然若失地評判道。
“啊,時間快到了嗎?那麼,我就最後說兩句。”3t
他的語調猝然沉下來,聲音毫無溫度,像是浸了冰。
“别再對DF出手,這是我對你們最後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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