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又狠狠砍在了我的右手手腕上!
“啊——”
我慘叫一聲昏死過去,卻又被他們搖醒。
我痛得暈過去又醒過來,卻始終咬著牙一聲不吭,有人獰笑著抓起我的頭髮,強迫我抬頭看他。
“鐘警官,現在你知道了嗎?和我們做對,就是這個下場。”
接著,他用錘子狠狠敲在我的左手手肘上。
那種鑽心的疼痛,直擊我的靈魂。
我慘白著臉,額頭上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依然冷笑著看著他們。
“你們這些無惡不作的犯罪分子!”
“你們可以打斷我的手,砍掉我的頭,但少做讓我出賣警局的夢!”
我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化工廠裡不斷迴響著。
接著是重錘落在我的骨頭上,破碎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那是我死前最後的錄像。
在我淒慘的聲音中,紀喬安的臉色終於一寸寸白下來。
鐘榮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狠狠瞪了紀喬安一眼,眼眶發紅地看著他的妹妹,被人處以慘無人道的極刑。
視頻播放了五分鐘,一名隊友不忍地别過臉去,咬著牙罵出一句:“乾!”3
隊友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禽獸!”
“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隊長!我們要乾了他們!”
“小隊長!鐘玫玫,她不是叛徒!我們都錯怪她了!”
越來越多的聲音開始呼喊我的名字。
或痛苦,或不忍。
聽到這些聲音,我終於忍不住眼眶發紅。
從我和哥哥出生以來,警隊大部分人都知道,刑警隊立下三次一等功的鐘隊有一雙兒女,立誌要繼承他的衣缽。
這也是為什麼,在誤會我背叛警隊之後,他們會如此憤怒。
在他們看來,我不止是背叛了自己的使命,更是背叛了我父親的榮光,背叛了所有人的信任。
沒有人可以接受一個烈士子女叛逃。
所以他們恨我入骨,叫我叛徒,冷待我的母親,傷害我的哥哥。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所有人都不由紅了眼眶。
紀喬安站在門口,覺得自己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
全身的熱量好像都要被抽走,心臟疲倦得無法跳動,血液慢慢地凝固。
他記憶裡的鐘玫玫是那麼鮮活,靈動的少女紮著利落的馬尾逆著光朝他笑。
馬尾一顛一顛的,像隻俏皮的小鳥。
那隻小鳥總是看上去沒心沒肺,連爸爸死了也不沒落淚,執行任務中了六槍五刀還在傻乎乎衝著他笑。
剿滅DF集團小隊全軍覆沒的訊息傳來時,他第一個坐立不住。
得知死活找不到鐘玫玫的屍體的時候,紀喬安甚至t鬆了口氣。
他不敢承認自己為鐘玫玫可能因為叛逃而存活感到慶幸,隻能瘋了一樣收集她叛逃的證據。
可他怎麼能這樣懷疑她呢?
那隻沒心沒肺的小鳥從小最在意的事就是成為刑警,做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手扣上扳機的時候穩穩噹噹,為了掃奸除惡從來都衝在第一線,國旗下的宣誓說得比訂婚誓言都信誓旦旦。
鐘玫玫的屍體出現的那一瞬間他的血就凝結了,那道身形和他夢裡的實在太像,幾乎讓他下意識想逃。
可現在事實血淋淋擺在他眼前,他終於避無可避。
隊友們的騷動還在繼續,所有人都在等著他一聲令下,去端了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但紀喬安沒有回答,也沒有挪開視線。
他眼睜睜看著那隻小鳥被人敲斷骨頭,撲棱著的翅膀停止掙紮,最後連聲息都微弱。
那些錘似乎砸在了他心裡,把那顆不斷逃避著的心臟一併砸得粉碎。
“搜!”
紀喬安眼神終於暗淡下來,
我正面直對他們,倏地紅了眼眶,心頭止不住顫抖。
這一年來,我對紀喬安的態度,一直都是又期待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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