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乾清宮。
沈皇後和王幼卿正在侍疾。
說是侍疾,不如說是坐著聊天更恰當。
景文帝已經穿好常服坐在榻上了,沈皇後坐在另一側,王貴人則是坐在圓凳上低眉斂神。
“陛下,臨近年下了,後宮妃嬪們的位分是否要調整?”沈皇後笑著問景文帝。
景文帝看書的手頓了頓,把書換到了另一隻手上。
“皇後有什麼安排?”景文帝問。
沈皇後神色不變回答:“文昭儀的位分多年不曾變過了,慈安年紀一年大似一年,臣妾想著封文昭儀為四品嬪位,再加一封號:淑。”
“肅美人雖然於子嗣無益,但也入宮多年,臣妾想著也提一位,為六品貴人。”
“陛下看如何?”
景文帝道:“文昭儀便封為三品妃位吧,封號淑。”
“肅美人便依你所言,封為貴人。”
沈皇後唇邊笑容略僵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初,笑容和婉:“是,陛下。”
自從寧妃留在南苑,後宮已經沒有高位嬪妃,景文帝提拔文昭儀,又何嘗沒有製衡她的意思?
隻是一個宮婢出身的妃嬪,陛下把她抬得再高,也不配在她面前張揚。
等她生下嫡子,後宮就再沒人能製衡她。
“陛下,白家入宮人選已經確定下來,乃是白家三房嫡女白輕輕,今年十六。”
“等年後便入宮,臣妾定了七品美人的位分,封號:敏,住在華慶宮側殿。”
景文帝頷首,拿起書來看,並不在意什麼白輕輕。
反倒是一旁一直低著頭裝鵪鶉的王幼卿,悄悄皺起眉。
白輕輕出身白家三房,三房乃是庶支,其父白允安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知州鹽運司副使,也是靠著白家的蔭恩才得了這個肥差,本人並不十分上得了檯面。
白允安多年在江浙一帶,把兒女都留在京都白家養大。
因此她與白輕輕也勉強算得上熟識,在京都貴女宴上時常相見。
白輕輕為人很是驕矜、多事,又一貫會拿喬做樣,也不好相處。
若說有沒有優點,那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很能裝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長得也不錯,當年笄笈後為她議親的人不少。
她是很不喜歡她的。
一想到以後要和這樣的人在宮裡相處一輩子,她就頭大。
“王貴人。”沈皇後又叫了王幼卿一聲。
王幼卿身後的巧月悄悄懟了她一下,她這才在回憶中回過神來。
“娘娘恕罪,妾身昨夜未曾休息好,方才沒有聽清。”王幼卿告罪。
沈皇後面色柔和,沒有怪罪,重複問道:“你如今在儲秀宮住的如何?”
“衣食住行,可還順心?”
王幼卿斂神回答:“多謝皇後孃娘關心,妾身在儲秀宮一切都好。”
“明選侍為人寬厚有禮,妾身和她相處很是愉快。”
“......”
空氣靜了一瞬,沈皇後道:“既然一切順心那就好。”
“若有時間,可以常來鳳儀宮坐坐,本宮也很喜歡同你們說話。”
“是,娘娘。”王幼卿乾巴巴地應一句。
景文帝不耐煩聽她們你來我往的說話,隨便找個藉口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想得到的訊息,一個字也沒聽著。
日子一日接一日地過著,景文帝本身對明媚兒還有些愧意,想著自己那晚太沖動了,不該那麼輕易就對她說重話。
可接下來幾日,他病著,明媚兒不來侍疾就算了,連過來見他一面的意思都沒有。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