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兒同樣看著恒親王,嘴角勾起個真心的笑來。
“拿陛下來說,他擁有很多,最廣闊的天下、最忠心的臣子、最貌美的妻妾。”
“我與他而言,更像是一個長得最賞心悅目的小玩意,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隻要我會對他笑,能讓他發泄慾望便夠了。”
“就算是某天突然沒了,他找不到了,也頂多難受兩天,便棄之腦後了。”
“他是天子可以不在乎我的內心、亦不在乎我的感受。”
“可我也是個人,我不是個小玩意,若是為了男人的一句誇獎,我便要當一輩子的玩意,那我自己呢?我又為什麼活著?”
“别人越是不在意我,我便越是要在意我自己。”
“我就算再愛他,我也不會回去了。”明媚兒越是說著目光便越是堅定。
她這話是說給恒親王聽,暗指他們彼此之間也是不合適的,她不會繼續進王府做籠中鳥。
同時這話更是說給自己聽。
不管思念多洶湧,她都要時刻記住那些痛。
不被當人的痛苦。
屋簷上的景文帝呼吸急促,看著明媚兒決絕的樣子,他心裡怒火翻湧更烈。
他自認為已經在他能給予的範圍內,給明媚兒最好的一切了。
她為什麼還是不知足,還把自己比妓女,當妓女的日子就那麼好過嗎?
他到底怎麼她了,讓她這麼痛苦,還再愛也不回來。
天下做誰的女人,能有做他的女人體面?
景文帝死死拽著屋脊獸,屋脊獸的尖刺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刮破了他的手掌,紮進血肉。
滴滴答答的血珠滾落成線,沾染了屋簷上潔白的雪。
她方才說的話如同魔音一般一直響在自己耳邊。
他想去質問她,甚至想此後都把她綁在身邊,哪也不許去。
可最後,他隻是落荒而逃。
......他怕把兩人之間最後這點遮羞布扯下以後,她當面譏諷自己,怕徹底把她推遠,更怕她不愛他。
從前她不愛他,他也不在意,畢竟他對她也不過是利用。
可如今,他已經有過她的愛了,又怎麼甘心她不愛他呢。
半晌。
景文帝回到永延殿。
“砰——”的一聲合上了窗,把外殿瞌睡的小海子嚇醒了。
小海子怕景文帝出事,慌忙地推開內室門。
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景文帝穿著一身夜行衣坐在榻上,右手還不斷流血,臉色差得要命的樣子。
“陛下,您…您這是怎麼了?”小海子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慌得不知道怎麼辦,直接問出了聲。
隨後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該問的,又忙跪下請罪。
“陛下,是否要叫葉統領來抓住賊人?”
“奴才去找太醫吧。”
小海子像是沒了主心骨的蒼蠅,不知道該辦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景文帝眉頭瞬時皺起,不悅地看著小海子:“閉嘴。”
他本就煩,被小海子磨嘰得更煩了。
“是,陛下。”小海子忙磕頭應下,不敢再說話。
可是他的視線剛好能對上陛下從手上一滴滴滾落的血,又掉在地上。
“陛下,還是叫太醫來處理一下傷口吧。”小海子壯著膽子又勸道。
景文帝身子不好,又不知是在哪受了傷、受了什麼傷,生怕他不處理會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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