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不吃,你給外人吃!”
“老孃真是白疼你一場!”
鐵柱哥被擰得直叫,她也被嚇哭了。
周圍鄉民聽到聲音都來看怎麼回事,鐵柱哥的孃親更是激動。
“鄉親們,今年老天不開眼大旱,家家戶戶都沒有餘糧,我和鐵柱爹就鐵柱這一個獨苗。”
“想著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點糧食都給他做饃饃吃了。”
“結果誰知道他自己不吃,拿出來給陳家這個小丫頭片子吃!”
“怪不得我這幾天總看見他去水缸裡喝水,看著我和他爹吃野菜糊糊都咽口水,我還以為是他長身體不夠吃,心疼壞了。”
“沒想到他是給别人吃!”
“天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辛辛苦苦養的兒子,現在才十一歲,就養别人家姑娘了。”
“陳家人呢?在哪呢,還要不要臉啊,這麼點的丫頭就教著出來勾搭人換糧食了?”
鐵柱哥的娘越說越激動,話也是越來越難聽,聽到訊息急忙趕來的孃親,不住地給鐵柱娘道歉,說被她吃掉的糧食,一定還他家。
不等周圍人勸幾句呢,鐵柱哥一把掙開他孃的手,一溜煙跑了。
直到深夜都不見回來,把他爹孃嚇壞了,舉著火把出去找。
全村人跟著鬨了一夜,早上才在河邊找到渾身濕淋淋的鐵柱。
鐵柱裸著上身,手上衣服裡捧著幾條手掌大的魚兒,直直地往陳家奔,又把他娘氣得半死。
“花花,對不起,這是我給你抓的魚…”
鐵柱話還沒說完,他娘就衝上來把衣服裡的魚全打翻了,不停怨罵。
“娘!這是我自己抓的魚,沒吃你的糧食!以後我都不吃你的了!”
“我自己的,我願意給誰就給誰!”鐵柱正是叛逆的時候,公開和他娘叫板,絕食鬨了三天。
外人是連話都插不上幾句。
直到鐵柱娘服軟,這事才算完。
年幼的她被嚇得不行,哪怕是解決了,鐵柱娘再也沒來過,她也嚇得不敢和鐵柱哥多來往。
後來沒多久,她和孃親就被賣了。
其實在賞春樓時,鐵柱哥曾混成打雜幫閒的,跟著賣菜小販進來過一次。
那時她剛好學完跳舞,要回去休息,路過廚房正碰到他。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有一個瘦馬在院子裡燃起火來要跑。
鐵柱哥趁亂,也想帶她跑,可還沒等跑呢,賞春樓那邊的龜奴都來了。
“花花,你等我,我一定賺到錢去贖你。”鐵柱哥被龜奴拽著衣領子丟出賞春樓大門。
那年,她十二歲,鐵柱哥十六歲。
後來她才聽說,鐵柱哥這幾年,一直在找她。
在城裡打雜幫閒、賣菜、倒夜香,什麼都做,大大小小的秦樓楚館混進去過無數個,才在賞春樓看到了她。
............
往事不停地出現在腦海中,曆曆在目。
明媚兒的淚也沒停過。
伸出去的手,想擦乾淨他們臉上的血,可越擦越臟汙。
明媚兒眼淚掉得更凶,但生生忍著,下唇被咬得出了血,蔓延在嘴裡。
片刻。
明媚兒跪下,恭恭敬敬地對三個人磕了三個頭。
她一定會為他們,報仇。
下一刻,明媚兒起身,眼前一陣眩暈,身子歪倒下去,被恒親王在身後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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