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一片樹葉在空中畫了條不規則的弧線,落到花叢之中。
“師傅做事向來有自己的原因,他不說,我們自然沒有必要問,至於讓我給溫家人看病,也未嘗不可。最恨的人,成了唯一能夠救他們的人,不是也挺有意思麼?”
崔安如的樂觀,讓梁紫玉都看到了希望。
“安如,那日我曾經問過你,如此樹敵,將來鎮國公府如何自處,我還記得你的回答,我們委曲求全,他們仍舊是群狼,躲避示弱並不是辦法,若是上天註定我們要死,為何不能痛快做自己?即便鎮國公府沒有了父親和夫君,也不是什麼野狗都能上來啃兩口的。”
梁紫玉的語氣,格外堅定。
崔安如沒有再說什麼,一切儘在不言中。
隻要他們姑嫂齊心,宮中那些陰謀,對付起來就容易得多。
“安如......”
梁紫玉又想起來一件事,卻有些猶豫。
“嫂子,怎麼了?”
“父親和夫君都曾經同我說過,溫家曾經屬意於你......那個時候父親遵照母親的遺願,不能讓鎮國公府太過於耀眼,因此遲遲沒有同意,如今你已經和離,而且鎮國公府空有門庭,聽聞那個溫家公子仍舊不曾婚配,他們會不會......”
後面的話,梁紫玉已經不用說出口。
崔安如沒有半分心動,對於溫家,她實在是沒有興趣。
畢竟能夠教養出溫氏這樣的人,而且一直包庇,她看不上這樣的門戶。
“嫂子也知道鎮國公府如今空有門庭,溫家貴為一門雙權臣之家,溫如風年紀輕輕已經是兵部員外郎,跟林誌遠同級,當初或許是出於門當戶對的考慮,如今確實怎麼都不會把這個繡球拋到我頭上了,更何況我也不會接受,不然我怎麼報複蕭讓和林知音?”
梁紫玉點了點頭:“安如,雖然嫂子笨拙,對於處理庶務也是剛剛熟練,人際交往更是欠缺火候,若你能一直在身邊提醒敦促,我心中會輕鬆異常,不過嫂子總不能拘著你一輩子隻為琅兒活,你總該有自己的歸宿,不能因為蕭讓那個王八蛋,就放棄大夏那麼多大好男兒!”
崔安如知道嫂子不想困住自己,她已經有兒子,而且孃家已經決裂,將來守著兒子過,重振鎮國公府就是了,自己雖然成過親,卻沒有自己的孩子,而且還年輕,總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嫂子,如今不該談論這個,那麼多人把鎮國公府當成案板上的魚肉,真正跟父親交好的人,早就已經在朝堂上彈劾過蕭讓了,結果還不是沒有阻止他高升的腳步?”
梁紫玉無奈點頭,這個確實是他們如今面臨的困境。
“鎮國公府這麼多年,從未私養門客,也未結黨營私,原本的軍權也在父親和夫君死後重新掌握在皇上手裡,由他分配,這種時候還是盯著我們不放的,無非就是為了外祖母和母親當初留下的產業了......”
崔安如對於梁紫玉的清醒深感欣慰,若是事事都要提醒,總有她顧慮不到之處。
“從外祖母那個時候,每次邊關戰事起,我們商號捐贈的銀錢糧草比戶部撥出去的銀兩還多,隻怕他們都以為我如今一定比國庫更加富有......”
她甚至覺得可笑,兩年前父兄和蕭讓他們出征的時候,戶部哭窮,邊關所需糧草幾乎都是她提供。
到頭來,在邊關跟蕭讓苟且的林知音反而得到了全天下的誇讚。
在那些貴族士大夫眼裡,商戶的銀錢原本取之於民,而且都是暴利而來,無論花費多少,他們不心疼,更不需要給商戶任何榮耀。
能夠讓商戶繼續賺錢,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獎賞。
“他們卻不這麼想,一定覺得你如今富可敵國......”梁紫玉覺得悲哀。
他們正在那裡聊天的時候,丹白有些匆忙地走進來。
能夠讓一向穩重的丹白出現這種神色,看來事情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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