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微蹙眉,將左臂縮了縮,背到了身後。
隨從北陸控著馬上前幾步,小聲道:“鳳歌城不是在宵禁麼?這姑娘怎麼這個時辰還在外頭?”說完,又瞅瞅邊上的長寧侯府,再道,“不知她跟長寧侯府有什麼關係。”
蕭雲州沒說話,卻朝著慕長離身後看去。
他跨下的馬忽然開始打顫,任他如何拉韁繩,那馬都在步步後退,頭也低了下來,好像看到了很恐怖的事物。
蕭雲州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慕長離覺得他神色不太對勁,便順著他的目光回身看去。
原來在她身後站著一個小男孩,四五歲模樣,一身紅袍,懷裡抱著個卷軸,也不知道是畫還是字。
小男孩直勾勾地往這邊看,目光是盯著她的。
都說大半夜看到穿紅衣裳的不吉利,但慕長離並不覺得如何,甚至見怪不怪。
蕭雲州卻不知是起了惻隱之心還是覺得馬慫得太丟人,隻見他翻身下馬朝這邊走了過來,結果那小男孩一看他過來了,轉身就跑。
蕭雲州立即吩咐:“北陸!快追!”
慕長離卻說:“不用了。”然後轉過頭看向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男人,“追不上的。”
蕭雲州想問她為何說追不上,北陸的輕功很好。
話不及出口,就聽慕長離問他:“剛剛那個孩子,你看到了?”
蕭雲州點頭,“看到了。”
“他長什麼樣?”
蕭雲州想了想,道:“四五歲左右,身著紅袍,大眼睛,很白淨,很好看。”
慕長離再問:“沒有看到别的?”
他反問:“你指什麼?”
慕長離搖搖頭,沒有再說了。
她看到的跟蕭雲州看到的不一樣,或者說,從前世她有記憶起,很多時候,她看到的東西都跟其他人不同。
就像剛剛那個小孩,蕭雲州看到的是白白淨淨長得好看。
她看到的卻是左臉有一處劃痕,滿臉的血。身上也有很多塵土,紅袍子一點都不乾淨。
除此之外,隨著那小孩的出現,空氣中還彌散著一股味道。
是骨灰的味道。
看來傳聞京中詭案多發,是真的。
她退開兩步,離蕭雲州遠了些。
蕭雲州瞥了她一眼,又瞅瞅長寧侯府的匾額,問:“你是慕家的人?”
慕長離眨眨眼,“算是吧!”然後問蕭雲州,“你呢?京城宵禁,你為何還在外頭溜達?”
蕭雲州都聽笑了,“還好意思說我。”
慕長離也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當即不言語了。
北陸卻在這時問了一句:“你是慕家的親戚嗎?要進長寧侯府?”
慕長離點頭,“嗯”了一聲,“但是他們不讓我進。”
說完,目光投向蕭雲州,“關於剛剛那個孩子,日後你若有需要幫忙的,可以到長寧侯府來找我。”
“你不是進不去嗎?”北陸道,“慕家不是不讓你進嗎?”
“哼!”慕長離對此十分不屑,“當初讓我走的時候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如今我回來了,自然也不需要讓他們同意。”
她繞開蕭雲州,站到了長寧侯府的院牆底下,“你是從戰場回來的人,我聞得出你身上的味道。想必你就是我那位未過門的姐夫了。”
她說到這裡,忽然縱身一躍,人輕輕飄飄地就站到了牆頂上。
“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話說完,人往後一仰,直接仰進了慕府。
北陸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瘋子,他指著牆上頭,驚得都說不出話來。
蕭雲州卻笑了下,說了句:“哪來的未過門的姐夫!胡言亂語。”
北陸回過神來,趕緊點頭,“殿下說的是,哪來的姐夫,咱們回京就是為了退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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