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承放開她,呼吸急促道:“薑止,等你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薑止問他去哪。
他沒有告訴她,“安心養病,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薑止便沒再追問。
這幾日,薑止閒了下來,她感覺到楚伯承似乎變了。
他不再像以前一樣,不管她去哪都找人盯著她。
也不會總是過分緊張盯著她。
他反而在她飲食上,嘮叨起來。
薑止不明白楚伯承轉變怎麼這麼大。
胡副官在中間,偷偷替楚伯承說好話,“薑小姐,少帥這是心疼你了,前些日子你心情不好,一直鬱鬱寡歡,導致身子弱生了病,少帥特别愧疚,所以以前的壞脾氣,他正在慢慢改。”
薑止沒有多開心,隻是鬆了口氣。
她想到一個問題,楚伯承不找人跟著她,是不是他已經接受了她要離開的事實?
“薑小姐?”胡副官看薑止心事重重的樣子,低聲叫她。
薑止回神,“怎麼了?”
“你忘了,等會兒要跟少帥出去的,該回去了。”胡副官提醒道。
薑止這才想起,之前楚伯承跟她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這件事,被安排在今天。
她忙昏了頭,險些忘了。
陪楚伯承做完複健,她和楚伯承一起坐車,離開醫院。
車開了很久,都要出城了,薑止問楚伯承,到底要去哪。
楚伯承道:“就快到了。”
薑止眼帶詫色。
很快,汽車停在城外一處荒蕪的地方。
薑止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隻見不遠處,搭著幾間簡陋的窩棚,圍在窩棚附近,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這些人,身上穿著破衣爛衫,蓬頭垢面,每個人都端著破碗,排著隊,等待窩棚裡的人施粥。
楚伯承望著眼前的場景,沉默片刻,隨後偏頭問薑止,“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嗎?”
這些人,不管是老人孩子,亦或者成年人,都兩腮凹陷,顴骨凸起,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似乎一陣風都能把他們吹走。
有的人頭上還有凍結的血跡,嘴脣乾裂得泛白。
即便沒有走近,薑止都能感受到那種絕望,她動了動唇,“這些人,是不是從北方逃過來的難民?”
楚伯承嗯了一聲,“北方戰亂嚴重,很多百姓南下。有的人死在流彈中,有的人被抓了壯丁,還有的人可能中途病死了,家破人亡的百姓不在少數。這些人,大概是逃亡途中,最幸運的一批,還能活著過來。”
“為什麼...不讓他們進城?”薑止震撼不已。
“國家內憂外患,難民永遠接收不完,隻能給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楚伯承沉靜望著眼前的一切。
可他心裡並不平靜。
他轉身,把薑止抱在自己腿上,摟著她的腰,輕聲道:“和平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我的力量很渺小,隻能勉強守著這片地方,讓這裡的百姓不受戰爭之苦。即便是這樣,路都很難走,我現在需要一雙手,在這條路上牽著我,一起把這條路走下去。”
說著,楚伯承攥住她的手,慢慢覆在他臉上,“薑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薑止還沒從眼前的震撼中回過神。
她怔怔盯著楚伯承,眼底不受控製地溢位一層水霧。
從這一刻開始,有種信念突然從心底生根發芽,薑止形容不出這是一種什麼心情。
她隻知道,她雖然渺小,可似乎也可以試著為這動盪的世間,去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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