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驀然響起的一聲輕喚,讓裴謹辭脊背陡然一僵。
“哥哥,你來接我呀。”
他順著聲音來源望去,一蹦蹦跳跳的女孩兒跳到對面走來的男人身上,穿著短褲的白嫩小腿圈住男人的腰。
男人看到不遠處的裴謹辭,輕咳一聲:“在外面注意形象。”
女孩兒也看到了有人,尷尬的從他身上跳下來,拉著他逃跑。
裴謹辭沉眸,香菸快燃到儘頭他都沒有察覺。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是在外面跳在男人身上,換成昔日的桑小姐……
被人看到她不會覺得尷尬。
你提醒她注意形象,她一定會輕佻散漫的摟著你的脖子親。
然後不知羞的趴在你耳邊問:“哥哥,你臉紅什麼啊?”
香菸在主人的出神裡燃到儘頭,燒到手指的裴謹辭這才猛然甩掉菸頭。
他下頜緊繃,徐徐攥緊被燒出一個白點的手指。
下一瞬猛然打開車門。
仲夏熱夜,車流穿梭。
車窗外一側霓虹映照在裴謹辭刀砍斧鑿般棱角分明的側臉。
車輛抵達,他深邃眼眸掀起,青筋與骨骼清晰明顯的手指按在車門上。
裹在熨帖西裝褲的長腿邁下車,大步流星的朝裡走去。
“辭爺。”
“辭爺。”
裴謹辭與程家尤其是程峰關係親厚,保鏢們各個認識他。
裴謹辭:“桑寧夏,我帶走。”
保鏢:“這……辭爺,您來遲了。”
程峰懲戒人的手段,裴謹辭清楚,聞言,漆黑眼眸掀起如同幽暗千年的暗河,平靜之下散著詭譎的微波。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保鏢對上他這目光,明明是熱的滴汗的夏夜,卻硬是一股涼意從頭散至腳底。
“不,我們還什麼都沒做,來了位姓周的先生,程少讓把那女人交給他帶走了。”
裴謹辭凝眸:“姓周?”
保鏢:“是姓周。”
裴謹辭狹長的眸子眯了眯,電話就打到了程峰那裡。
程峰聽他問這事兒,按著腦袋上的沙發,散漫的打趣:“是有這事兒,你們這一個兩個的為了這個女人電話一通一通的打,滋味兒就那麼好?”
裴謹辭:“帶走她的人是誰?”
程峰按住跪趴在自己腳邊女人的後腦,將她下壓的更低,體內極速不斷上升的愉悅,減輕傷口帶來的陣痛,他喉嚨裡擠出爽快的喘,“……周、政、南。”
周、政、南——
裴謹辭握著手機的手緩緩攥緊。
會所再遇桑寧夏的那刻裴謹辭心中便一直有個疑問,一直跟在桑寧夏身邊為她的多情、留情、濫情收拾爛攤子,為她清除玩膩地下情人的周政南怎麼不見了。
那年的周政南堪稱是桑寧夏最完美的未婚夫。
他能在桑寧夏跟裴謹辭上床後的第二天,面不改色且寬厚的找到裴謹辭,自報家門後,遞上自己的聯絡方式。
“……我是寧夏的未婚夫,如果日後你有什麼經濟上的困難,可以直接聯絡我。”
相較於一身低調定製休閒裝,開著豪車的周政南,窮到一件衣服穿穿洗洗三四年都不捨得丟掉的裴謹辭在這一刻像極了要被正室用錢打發掉的貧窮小三。
“未婚夫?”
林蔭樹下,蟬鳴不絕。
裴謹辭身形筆挺直立,“她從未提及過。”
周政南面色不變,意味深長道:“這種不過是我們這個圈子裡約定俗成的小事兒,我愛她,兩家關係又親密,我願意放縱她在婚前的這點小愛好,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好在你們雖然出身不高,也算乾淨,不會給她身體上造成什麼病症,等她哪天玩夠了,也能……好聚好散。”
裴謹辭不信他的話。
周政南見狀就笑了,“等她大學畢業,我們就會結婚,我們的默契是,婚後不會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畢竟彼此都要顧及對方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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