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知道,桑小姐身體會出現問題。
急診室外。
楊秘書牽著小裴依站在不遠處看著裴謹辭跟主治醫生低語。
主治醫生:“……她體內有少量酒精,有發炎紅腫跡象,該是還沒有恢複好,被酒精催發……”
裴謹辭眸色幽深沉冷:“手術什麼時候能做?”
主治醫生沉默片刻:“……這,目前還是要看桑小姐的恢複情況,且……”
猶豫數秒鐘,主治醫生委婉開口:“做那場手術之初,該是就沒有考慮過要再做複原,所以再次術後的恢複情況,難以估量。”
——
桑寧夏醒來時,手上一直掛著的吊針已經被拔掉,她身體舒服了很多,坐在病床上微微有些出神。
查房的護士看到她醒過來,叫來主治醫生檢查她的身體情況。
小小的裴依提著一個大大的保溫壺進門就喊,“桑寧夏我給你帶了雞湯哦,你好些了嗎?”
桑寧夏抬眸看到她身後兩手空空,閒庭信步一般的男人。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資本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壓榨。
“好多了,謝裴依依。”
小裴依扭頭把保溫壺推給裴謹辭,“爸爸你打開,給桑寧夏喝。”
裴謹辭隨手把保溫壺放到旁邊的桌上,側眸看向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目前已經無恙,一週內還不適宜有房事。”
小裴依歪頭問桑寧夏,“房事是什麼事?”
桑寧夏頓了頓,說:“……你爸爸知道。”
小裴依靈活的轉動小腦袋,脆生生的問:“爸爸你知道嗎?”
醫生和護士離開。
裴謹辭眸色深深的瞥向桑寧夏:“我知道什麼?”
桑寧夏抿唇:“你别以為你昨天把我送到醫院,我就會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既然解除了包養關係,你昨天就跟強……”
她瞥了眼不諳世事的小裴依把話嚥下去,“你昨天就是違揹我意願。”
裴謹辭抬手打開保溫壺,淡聲:“照你昨晚的反應,我認為那是在尊重你的意願。”
桑寧夏:“你無恥。”
裴謹辭沒有理會她的咒罵,將雞湯倒好,不用他再動手,小裴依就把雞湯捧給桑寧夏。
生怕桑寧夏喝不到。
桑寧夏嚐了一口,睫毛眨動,喃喃低語:“今天的雞湯好像有些不一樣。”
小裴依奶聲奶氣的回答他:“是爸爸煮的。”
桑寧夏朝他看過來,她喝第一口的時候就知道出自誰之手。
五年前,她每每來例假肚子疼,裴謹辭都會給她煮雞湯。
他不知道怎麼能讓她不疼。
以他貧窮家庭出身的認知,喝雞湯是大補,是農村女人坐月子才能喝上的東西,對她的身體好。
所以他會放下手裡的事物親自到市場去挑一隻活雞,加上紅棗薑片煮上幾個小時。
湯汁鮮美,很符合她的胃口。
隻是這次的,沒有紅棗和薑湯,而是有股淡淡中草藥的藥香。
裴謹辭長臂拉過旁邊的椅子,長腿撐開坐下,理袖口的動作遮蓋住小臂被濺起的細小水泡。
“不是。”
桑寧夏又喝了兩口:“既然不是,我就不跟你說謝謝了。”
小裴依歪頭不理解的看向裴謹辭,明明是她親眼看到爸爸在廚房煮的。
小丫頭“噠噠噠”的幾步跑到裴謹辭跟前,小手去掀他的袖口,指著他胳膊上水泡,“爸爸你騙人,這個,你煮湯的時候弄的。”
小裴依醒了就想讓裴謹辭帶她來找桑寧夏。
卻沒在主臥找到他。
傭人說他在廚房,小丫頭就馬上跑過去找他。
她年紀小,不知道廚房的危險,踩著小腳丫跑來從後面就抱住他的腿。
裴謹辭當時手裡端著剛煮好的雞湯,被她這樣猛然一撞,滾燙的雞湯忽的搖晃,若不是他及時轉了方向,被燙出水泡的就不是他的胳膊,而是她的小臉。
桑寧夏順著小裴依的手指,看到他胳膊上的水泡,看著他許久。
“裴謹辭,你為什麼不承認你還愛著我?”
她不相信,他如果不是還愛她,會特意給她熬雞湯。
關於裴謹辭是不是還愛她這個問題,桑寧夏也不止問過一遍。
這次她不再問,她隻問他為什麼不承認。
裴謹辭眸色極深,似觸不到底的暗河。
一片寂靜裡,小裴依伸出小手戳了戳裴謹辭:“爸爸,桑寧夏在問你問題,你為什麼不回答她呀?”
桑寧夏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是啊,很難回答嗎?”
裴謹辭深邃眸子抬起:“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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