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已是嚇得癱倒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就是誠心在解決問題,怎麼反倒成了火上澆油……
就有粗使婆子上前,揪住孟元澈,再拔下發間的一丈青,要劃他的臉。
孟元澈這下終於不呆了。
本能的掙紮起來,“不要……放開我,嗚嗚嗚……放開……祖母救我、救我……”
聽得郭氏心都要碎了,“長公主殿下,求您……求求殿下了……”
福慧長公主卻仍一臉的震怒,“再敢多說一個字,連你的臉一起劃!動手,還愣著乾嘛,想死不成!”
郭氏便再次閉了嘴,不敢繼續哭繼續求了。
都知道樹活皮人活臉,若她的臉也被劃花了,——痛且不說,就現在她被扇了的兩頰都還火辣辣的。
關鍵她以後還怎麼出門見人?
她就算上了年紀,也是女人,而女人的臉何其重要!
不像男人,就算傷了臉,隻要有本事,照樣能乾出一番事業來,照樣能娶妻生子。
至於腿,就算打斷了,又不是不能治,又不是治不好了……
孟元澈還在掙紮著,“祖母救我……我害怕……祖母,嗚嗚嗚……我知道錯了,真知道了……”
郭氏卻已經埋下頭,閉上了眼睛。
然後,她就聽見了孟元澈近乎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啊……”
她不由抖得更厲害,眼睛也閉得更緊了……
天黑以後。
葉定宜清醒了過來。
守在一旁的白蘭又驚又喜,“夫人,您可算是醒了,可嚇死奴婢了……”
葉定宜有氣無力,“發生什麼事了?這是在哪裡……”
白蘭哽咽,“哥兒惹下大禍,夫人當時急得、急得犯了老毛病,您都忘了不成?”
“您都多少年沒犯病了,奴婢當時都快嚇死了,生怕您萬一……”
“虧得長公主殿下開恩,讓人抬了夫人到客房,又打發人請了大夫來。”
“大夫給您紮了針,還開了方子,說隻要您能儘快醒過來,應該就沒大礙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葉定宜虛弱的點頭,“原來是這樣……我現在倒沒覺得其他不適,就是渾身痠痛無力……”
主仆倆正說著。
下午那個管事媽媽聽見聲音進來了。
見葉定宜醒了,面色不善道:“永寧侯夫人既醒了,天亮後就離開吧,省得再惹我們殿下生氣!”
葉定宜忙掙紮著要坐起來,“我一定天一亮就離開,不再惹長公主殿下生氣。”
“但不知,我婆婆和犬子現在在哪裡,怎麼樣了?長公主殿下她、她有沒有……”
管事媽媽冷笑,“還能怎麼樣,把我們姐兒傷成那樣,還敢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我們殿下當然得成全小畜生了!臉給他劃花,腿也打斷,再給扔出去,看還敢不敢做春秋大夢!”
“所以永寧侯夫人今晚最好安分些,不然我們殿下可不會再念什麼冤有頭債有主,更不至於真怕鬨出人命什麼的!”
說完便拂袖而去了。
白蘭這才附耳低問葉定宜,“夫人真……還好嗎?”
葉定宜扯唇,“當然好了。何止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好了,有什麼話明兒回去後再說,先休息……”
白蘭會過意來,去桌旁拿了點心和茶水過來主仆倆湊合吃喝了些,便吹了燈。
葉定宜在黑暗中卻怎麼可能真睡得著。
她痛快得隻恨不能仰天大笑好嗎?
沒了她的拚死求饒以身相代,小畜生果然花了臉斷了腿。
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也正說明曾經的她是多麼的傻,親祖母都能坐視小畜生受罰,她一個毫無關係的反倒那樣拚死護他。
若不是老天爺開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的悲慘和冤屈可就隻能去地府伸張了……
葉定宜正想著。
忽然聽得窗欞好似被人推開了,下一刻,好似還有什麼東西,也可能是……人滾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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